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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高黎缴了白青州的问鬼扇,放尽白青州身上道血,以拘灵锁缚身,高高地绑在火刑柱上,于正午烈日下暴晒三日。其血,涂写新的符文柱,九九八十一根。以烈日暴晒,吸纳极阳,用白青州道血所刻新的八十一根符文柱,其威力竟要更甚于原先圣人所刻。

    道体纯粹至此,如果不是公开行刑,安高黎是决计不舍得将这样上好的材料,拿去重建清心阵盘的。安高黎心底可惜,面上不显,看着德高望重的道长们把符文柱重新刻画好,他才施施然开口“符文柱已全部篆刻完毕,清心阵台重建在望,倒是流窜在外的恶鬼元气,该如何是好”

    安高黎看了一眼在火刑柱上的白青州。他浑身是血,心口一根符文钉穿透,血液已经在钉上干涸,他披散着长发,紧闭眼,神色很平静,没有笑也没有悲,垂着头,取血在最痛苦的阶段,他也是这般波澜不惊。

    最后一滴心头血被取出后,他就死了。死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话,也不曾辩驳,他那时还微睁着眼,那眼神静水流深,似乎颇有几分悲天悯人,看得直让安高黎生厌。

    安高黎原本对这个师弟并没有多大的敌意,但是这股子姿态却让现在的他极其厌恶。被人冤枉、被人遗弃、被人折磨、被天下人唾骂,这个人,怎么就是能不生气呢安高黎甚至还或多或少知晓这个师弟不反抗不挣扎的原因--

    白青州清楚清心台符文柱被毁之后,只有他的血才能重建清心台,总归是要死的,何必让天下道士为是否牺牲他一人而争论不休,干脆他背了这恶名,死得痛痛快快。

    白青州的实际想法与安高黎所想确实几乎没差,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白青州想替罗罗赎这个因果,虽然罪恶起于安高黎,但是清心台被毁、鬼气浩荡、涂炭苍生,也确确实实是罗罗一手造下的罪孽。

    他希望罗罗可以投个好胎,免受生生世世因果报复之苦,所以想替她结了这因果。他最后死的那一刹那,觉得如果能让罗罗未来过得更好的话,他是真的死而无憾了。

    他这一生,没见过什么风景,也未曾有过什么纠杂滚烫的情绪,一生孑然,了无牵挂,所以他多么感激罗罗陪伴过的日子,心里头就有多少说不出的欢喜。拥有过,就觉得没有缺憾,他走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令在场所有修道之人都肃然起敬。

    安高黎这么问的时候,在场的道士甚至有些开始怀疑--这样心性的青州掌镜,真的会为了一己私欲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尽坏事吗

    “剩余流窜恶鬼,须我们大家多费些心神,一一捕回了。”有道长这么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是愿意出我一份微薄之力。”

    也有道长面有难色,“这流窜出去的恶鬼数量之多,一一捕回实有难度,更何况,现今恶鬼四下分散,捕回耗时过长,世间生灵何其无辜啊”

    一时之间,大都沉默。这已经不是愿不愿意主动绞杀捕回的问题了,这是实力与时间的问题。静了半晌,才有人开口“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话的人是一个矮个子、体型微胖的风水道师,他的眼睛很小,眯起来的时候更是成了一条细缝,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安高黎,尔后在众人关注下,继续慢悠悠地开口“没必要出去寻找四下逃散的恶鬼,我们只要做个饵,来一个瓮中捉鳖,岂不妙哉”

    有道士疑道“你是说,找一物能诱天下恶鬼前来,我们再一并捕获这方法是好,但那个饵要怎么找哪有物什能驱使天下恶鬼不顾危险、飞蛾扑火也要抢夺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胖子道师笑道,遥遥注视着火刑柱,众人顺着他目光一并望去,触及白青州时,瞬间了然。

    若要说这天下,有什么能让逃逸的恶鬼们不顾危险也要回来抢夺的,那就只有云门掌镜白青州的魂魄了。

    白青州历来坐镇清心台,下压多少恶鬼魍魉不计其数,阵里正气道力之澎湃,锻造白青州魂魄至纯至粹,无论对于恶鬼还是修道之人,那都是大补之物。更何况,恶鬼对于镇压他们数十载甚至数百年计的云门掌镜,其恨意深重,已是不共戴天。

    没有什么人和物,会比白青州的魂魄更合适当这个诱饵。

    有道士默默点了头,也有道士质疑“白青州身殒已久,其魂魄应早已离开,或入轮回,谈何借白青州魂魄作饵”

    “道长不必顾虑这个问题,”安高黎适时开口,“我师弟犯下如此大错,按云门门规,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其魂魄要供奉于清心台世代清洗罪孽,故行刑之时,我师弟身上所缚便是门内灵器拘灵锁,这锁一旦扣上,哪怕是死,魂魄亦不可移动半分。”

    这话一出,众人看着火刑柱上白青州的身影,神色都颇为同情--

    在生时,身受炙刑放血,其痛其苦已然滔天;死后,魂魄都无法安宁,世间阳气排斥其外,拘灵锁又禁其于内,这灵魂在阴阳之间来回撕扯,哪是折磨两字可以概述。

    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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