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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吹起,卷起院中浮土,月光皎皎,照着院中方寸之地。

    祁襄话问得突然,他也没给自己三思的时间,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他当来当去的答案。

    “尚未成亲。”白君瑜说得坦然,也没觉得祁襄这话问得有何不妥。大川男女成婚晚些,一般男过十八,女过十六才开始议亲。到他们这样二十四岁的年纪,经年未见问上一句也是应该。

    祁襄心里的纠结瞬间消散了,一边唾弃自己的小心思,一边“假惺惺”地问“为什么”

    白君瑜戏谑道“我堂兄三年前过世了。大伯母以堂兄无子嗣为由,每天哭闹堂兄无人守孝,不能瞑目。祖母向来更心疼堂兄些,就跟我父亲说,让我如亲兄弟般为堂兄守上三年,堂兄是家中长孙,理应有这样的待遇。”

    祁襄皱眉,脱口而出,“荒唐”

    等话说出口,祁襄又觉得自己多言了。这是白家的事,私下议论两句没什么,但当着白君瑜的面说他的祖母荒唐,就太失礼了。

    白君瑜笑了,“谁说不是呢别人议论纷纷,祖母全然不在意。父亲也不好在这种事上与祖母争执,只能照办。”

    关于白家的事,祁襄是知道些的。白君瑜的祖母育有两子,长子娶的是她娘家的外甥女,次子就是白君瑜的父亲奉北将军。白祖母向来对长子一家更为亲厚,大川没有“长辈在,不分家”的说法,所以白家早已分府,白祖母跟着长子一家住,这样想来,偏心一二也正常。

    可白家长子有三个孩子,长孙过世,他仍有亲弟妹可以为其守孝三年,怎么也排不到白君瑜身上。若按正常,白君瑜守一年即可。这下白白耽误了,想让旁人不议论都难。

    “我记得你堂兄身体不错,怎么突然没了”

    白君瑜似有些不好开口,顿了又顿,才低声说“沉迷于勾栏,胡乱用药,身虚骤逝。”

    祁襄了然就是“马上风”。

    这样不光彩的死法,白家祖母仍然袒护,可见白君瑜不守这三年是必然不成的。至于是白家祖母非让他守,还是其他人有心撺掇使坏,就不好说了。

    这种事多问只会徒增郁闷,祁襄转问“奉北将军与白夫人可还好”

    “有劳记挂,父亲母亲身体康健。”

    祁襄点头,“我不便上门打扰,今日也多谢将军与夫人挂念,回去代我敬谢吧。”

    “好。”白君瑜并不图这声谢,但祁襄有心,他必然把话带到。

    白君瑜离开时,夜色已深。京中没有宵禁,还有一条不夜街,与西陲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一桶热水洗去途中疲惫,潘管家端了一碟点心和一壶花茶进门,“公子,我看您晚上一直陪着太傅大人说话,没吃多少东西。就再吃点点心吧”

    这些糕饼是路经宋氏糕点铺时,白君瑜给他买的。祁襄没尝几块,心里一直惦记着。

    这家的糕饼味道的确很好,外皮又松又酥,内馅适中,甜度也刚好,是祁襄喜欢的。可味道再好,也好像少了点什么。

    祁襄吃了一块就没再动了这些,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味道

    第二天祁襄醒来,就收到师父传来的信,说再有两三日可到京城,安顿的事无需祁襄操心,他有安排,等过几天探望祁襄的人少了,他再露面。

    祁襄将信烧掉,穿上衣服去洗漱。

    如果要说他在西陲这五年最幸运的事,那必然是遇到了自己的师父郤十舟。

    已是不惑之年的郤十舟之前一直是位游医,四处游历,居无定所,武功精妙但为人低调,在江湖上的名号并不响亮。这对祁襄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拜郤十舟为师后,郤十舟一直尽心尽力地在帮他、照顾他。否则他能否活到现在,都是未知数。

    他此生能得太傅与郤十舟两位恩师,是他浸在泥里的二十多年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公子醒啦我刚给您熬好了米粥,您现在吃吗”潘管家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四合院地方不大,除了主屋外,只有东西两间厢房,在哪儿都能一眼看尽院子,对于潘管家这种独自照顾主子的人来说就非常方便了。

    “晚些吧,有甜汤吗”祁襄浅笑着问。

    潘管家也跟着笑了,“有有有,我一早就熬上了银耳莲子汤,这就给您盛”

    这是祁襄五年前一直有的习惯,早上会喝一碗甜汤先垫着,然后去给嫡母请安。如果嫡母不刁难,回到院子正好吃早饭,如果赶上嫡母气不顺,那这碗甜汤也能让祁襄不至于饿着。

    这个习惯从去了西陲就没了,也没那个条件。如今回了京,见祁襄看似要把这习惯捡回来,潘管家也高兴。现在祁襄身体大不如前,能多吃点东西总是补的。

    甜汤送进屋,祁襄对潘管家道“师父过几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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