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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伤病,特意让大夫写了日常保养的方子,照着替他做了软和饭食来。

    庆州不靠水,吃不着鲜鱼活虾,牛得留下耕田,猪羊所余不多,得留着过年犒军用,官衙中住着许多副将参将,总好日日杀鸡,糙米换的那些鸡,留下来下鸡蛋用,煮了细粥,炖上蛋羹,再点上几滴麻油,两个人吃得既简单又暖胃。

    秦昭还没进门便闻见香味,他每日回来总是脚步轻快,桌上有饭食,屋中有卫善,虽日子过得苦些,却比在王府时山珍海味披锦围裘更合他的意。

    卫善替他盛上粥汤,先说说今日她都做了些什么,太初写了信来,说保儿成日里吃饱了便是睡,挠他脚心他也不动,实在不乐意了便哼哼两声,是个脾气极好的孩子。

    卫善取了书信给他瞧,点着灯火看太初那一笔大字,写得方方正正,这么一封信都不知道要费她多少功夫,秦昭抚一抚墨迹“太初写都写得这样好了。”

    太初的字是临秦昭写的帖子学的,根骨极正,又隐带风流,离京的时候她才刚刚握得稳笔,手腕且还转得不圆,竟写得这么好了。

    卫善闻言一笑“她跟着姑姑,每日都要写足十张字,有一个字写得不好,一整张都要重写,这才把字儿练出来了。”

    如意也是这么练字的,卫敬容身边带大的每个孩子,字儿都写得好,就连秦显也是一样。秦昭听见她说起姑姑,将她揽在怀中,两人未曾提起过卫敬容,可心里想的却是一样的。

    卫善靠在他胸膛上,把信纸抻一抻,翻过一页去,太初急着要教弟弟说话,可保儿除了会吐奶泡泡,甚也不会,屋子里烧了地龙,他也不愿意爬,爬上一会就趴在褥子上,实在被烦得很了便动动脚丫子敷衍人,和年老的黑袍将军倒是一对儿,一个动脚尖,一个动尾巴尖。

    “这丫头自个儿是个急脾气,不会走就想着要跑,当她弟弟也同她一样呢。”卫善怎么不想儿子,也不知道保儿这会多重了,带他出京的时候小小一只襁褓,这会儿都快满。

    秦昭从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他离开京城卫善就怀上了身孕,孕期生产都不在她身边,这会儿看见什么都想夸两句“这才稳重。”

    卫善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说他是把劲头都用在早出世上了。”除了吃奶有劲头,别的事都懒洋洋的,生下来的时候丁点儿大,双满月就成了个小胖子,肥嘟嘟的脸蛋儿,拿指头戳他,他也只会咧着嘴笑。

    秦昭从怀中取出一方印石来,有鹅蛋那么大,是块和田玉,秦昭在凉州当地找了玉雕匠,把保儿的小脚丫子给刻了上去,就是照着卫善寄过去的信刻的。

    这块玉他时刻都带在身边,想到家人便拿出来摩挲一回,摸得玉色泛光,放到卫善手上,恰是保儿

    刚出生时脚丫子的大小,卫善没想到他会着人雕一枚玉石收藏,挽住他的胳膊,笑道“日后拿这枚玉跟保儿的脚比一比,看他长大了多少。”

    秦昭便是这么想的,把这玉交给了卫善“有你在此,我便不用再望玉思亲了。”

    婢女收拾了桌子,秦昭在灯下看奏报,卫善把做了一半的针线取出来,她用簪子挑亮灯火,一针一针扎在袄上,秦昭略一抬头,看见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件女袄。

    再有大半个月便是寒衣节,她这会儿做的,是预备烧给姑姑的寒衣,秦昭看她仔仔细细在袖口上绣上花,又在襟中袖口滚边,知道她心里想念卫敬容,对她道“再过些日子,我带你去大觉寺放灯。”

    庆州城里死了这么多人,不到节庆人人都为了生计奔波,到寒衣节家家送寒衣祭祖先时候,是必要放水灯祈福的,卫善藏起线头,拿剪子剪去余线,一面点头,一面把袄子抖开来,看看还有何处不妥当的。

    卫善不仅给卫敬容做了寒衣,还按旧例将挑出几件厚袄来,预备着节日那天赏赐给秦昭身边得力的将领们“虽不是锦袍,也能御寒,是我的一点心意。”

    夜里二人同榻而眠,秦昭将她整个搂在怀里,心知她已经知道袁含之与魏家义绝的消息,抚着她的背道“含之岂是无情人,召告天下是为了她好。”

    魏人秀人在半途时,接到了父亲谋反的消息,魏宽派去的兵丁接应她回京城,袁含之既要举旗便只得休妻,两人还未成大礼,魏人秀在京中还能再嫁人。

    秦昭说完,隔得许久卫善才应了一声,叹二人有缘无分,秦昭将她搂得更紧,卫善用手缠住他的胳膊,良久方才阖上眼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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