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浇灭了他的火暴追书网更新最快,(请牢记追书网网址:https://www.zhuishu5.com)

“他为什么要骗我”他低声问。

    “为了保护他的姐姐也就是你的母亲”马尔斯呼吸艰难。他打量着罗德虚弱的脸色,枯瘦的手沿着他的手臂上移,最终停留在他因为惊骇而僵硬的肩头,有一些安慰的意味。

    “我一直不想告诉你,但事到如今不得不说”马尔斯病重的脸上显出忧虑,“她本是应该终身守节的贞女”

    罗德的思绪象行徙千里一样,跌跌撞撞地联想到尼禄的神谕。

    原来他就是那个会让尼禄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的“处女之子”。

    在想通的这一瞬,罗德象触电那样心悸一下,眼前的所有景物都象水面上的泡沫一样晃动着。他死死抿合血色大减的双唇,现在的他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恍然大悟。

    马尔斯以极快的速度衰微下去;好象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全部孤注一掷地用在说出这个死守一生的秘密上。

    他脸上的汗水越聚越多,脸色从苍白渐渐变得青紫,全身上下都在轻微抽搐。

    他伸出手,颤巍巍地去触摸罗德的头发,“我可以带走一缕黑头发吗”他衰弱地请求道。

    罗德的神色依旧镇静,只是前额已经渗出一片凉凉的汗珠。他从床柜中找出一把小刀,抓起鬓侧的一缕头发,嚓地一声削断半截。

    马尔斯即将咽气,迷蒙的视野中罗德的黑发黑瞳糊成一片。

    罗德摊开他汗湿的手掌,将发绺塞进他手里。

    马尔斯将发绺贴紧自己的面颊,留恋地磨蹭几下。在碰到黑色的发丝时,这种微微扎人的痛感让他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他不禁哽咽,却又矛盾地慢慢翘起干裂的唇角,扬起一个可称为治愈的微笑。

    “谢谢你罗德”马尔斯声音温暖地说,“他从未跟我这么亲近过”

    话音一落他便彻底咽了气。

    奴隶们为病逝的主人擦洗身体,在他全身涂抹防腐的香料。他们擦干净先前准备好的棺材,在里面摆鲜花和熏香;女奴为马尔斯化妆,在他口中放进一枚钱币,并摘掉套在他指间的金饰。根据法律,黄金不能用作陪葬品。

    直到入殓结束,罗德才走出宅子的屋檐。

    此时已经入夜,一轮刺眼的亮月象钢钉一样钉在夜幕之中。屋檐黑色的暗影宛如面纱般,掩住他的前额和眼睛;而他赤红的双唇和刚毅的下巴,就这么暴露在白得发冷的月光下。

    家奴从角落出来,为他披上厚实的兽皮。罗德已经成为他的新家主了。

    罗德站立在原地,脸上没什么神色。冷风迎面吹过来,从衣料的缝隙间慢慢渗进去,象冰霜一样攀附在他的皮肤上,再挤进他的毛孔、一点点冻结到心脏。

    一种沉甸甸的宿命感从四面八方袭来。这种不祥的预感过于强烈,近乎要将罗德灭顶。

    月光象白漆一样涂抹罗马的一切,秋风中有树木独有的清木气味。

    这一刻的罗德一边沐浴着世间明亮而柔和的月光,一边深刻地感觉到命运是个阴险而恶毒的东西。

    “您该休息了。”家奴好心提醒道,“明天还要举办葬礼。”

    罗德收回出神的眼光,“葬礼上会来很多宾客吗”

    “这倒不会。”家奴摇摇头说,“主人生前不善交际,朋友很少。”

    罗德点了点头。他无声地思索一会,对家奴说“你去给多米提乌斯大人送个口信,告诉他我继承了全部的家产,出于义务必须要留在这里为马尔斯守灵。”

    家奴问道“您要留在这里多久”

    “按照丧葬的规矩,一个月。”罗德闷声说。

    马尔斯的葬礼并不铺张。

    第二天清早,奴隶在庭院里泼水和草木灰,扫干净蟹壳色的青石板,几个女奴哗啦哗啦地踩着纺布机,编织葬礼用的盖棺布。身穿黑丧服的司葬们在脸上涂抹白油彩,坐在石阶上号啕大哭。

    门庭实际上比预料中还要冷清。

    来参加葬礼的不到十人,都是与马尔斯同级别的骑士或者指挥官。他们将携带而来的油脂涂抹在棺材上,用红豆杉枝叶制成的扫帚清理圆柱上的灰尘,有的跟随而来的女眷还会礼节性地流下泪水哭嚎几声。

    罗德走过干净的青石板,从家奴的手中接过一把榛果,撒在涂满油的棺盖上。

    这安宁的一幕正好被前来吊唁的门希摄入眼中。

    他看见了一张酷似情敌的脸,脚步不由地打滑,被门槛绊得踉跄一下。

    罗德察觉到动静,瞥向门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