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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柳侠背着猫儿已经蹿到了一根更高的树枝上,上面的轰柿更好,他摘一个,就抛下去,柳长青在下面用恰到好处的角度和力道接着,保证不让一个又软又大的轰柿摔裂。

    柳葳现在爬树的水平也相当高,他跳上了另一棵柿树,找了大个儿的轰柿摘了,用脚勾着树枝,倒挂金钩把轰柿递给下面的柳长春。

    柳葳和柳蕤大了,知道害羞,在树上淘气时还不觉得,等下了树,就只是远远的看着曾广同却不敢过去。

    猫儿还没有害羞这种情绪,看着曾广同抽的烟袋锅很好,柳侠就抱着他过去想看个究竟。

    曾广同想把猫儿抱到自己腿上,猫儿不肯,他就把烟袋锅给了猫儿让他看个仔细。

    曾广同喝着轰柿对柳长青几个人说:“柳岸这个名字好,诗意而不绵软,还有柳暗花明又一村那种绝处逢生的意境。

    这孩子的人生大体应该是顺畅的,虽说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但却不是寡幸薄福之相,失亲而不失怙,以后即使有点小病小灾,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

    他扭头又看看柳侠:“幺儿,你起的名字水平蛮高,大伯现在想给自己来个号,学学过去的骚人墨客,风雅一把,你给大伯也起一个呗。”

    孙嫦娥忙不迭的说:“曾大哥您说笑了,他给猫儿起的那是瞎想的,村里人都说不好听呢,您是有大学问的先生,您那名字咋能叫他起呢?”

    曾广同笑着说:“能,弟妹,怎么不能,就当是给猫儿起的这种小名儿。幺儿,来,你是风罡阳烈的童男子,借借你的纯阳之气,给大伯起个压得住邪气,好活的。”

    曾广同离开的时候柳侠六岁,他对曾广同还有比较清晰的印象,曾广同现在又还保持着原来在这里居住时的平和幽默,所以柳侠在开始几分钟的拘束后,马上就放松了。

    他刚才听明白了曾广同话里的意思是猫儿这辈子的命应该挺好,所以心里特别熨帖,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点点头:“嗯,我想想,想好了给你说。”没停二十秒,他就说:“戏凤人,嗯——,我也说不明白意思,就是觉得这名儿好,特别贴合大伯。”

    一家人看看曾广同和柳侠,都觉得柳侠有点二杆子,给个棒棰就当针。

    柳侠完全没有自不量力的自觉,他听柳长青说过以前那些有些名气的文人起别号的事,从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深意,就是表达自己心里所想或以景代情呗。

    曾广同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山川野树,注视着静静流淌的凤戏河,嘴角慢慢的露出笑意:“戏凤人,凤啊......呵呵,凤戏山,凤戏河,戏凤人……..”他转过头对着柳侠和家里其他人用力点点头:“就是它了,戏凤人,怀琛,你觉得小侠给我起的这个别号怎么样?”

    刚放了东西和柳魁一起从窑洞里出来的曾怀琛沉吟了几秒钟:“嗯,我觉得挺好,特别符合爸爸你的情况。”

    从此以后,曾广同所有的画作品落款都是“戏凤人”。

    曾广同的两个包裹,除了他的绘画工具和几本小说,其他几乎全是衣服,柳家从大到小每人一身。

    衣服都被孙嫦娥很金贵地收了起来,那是要等到过年时才能穿的,他们家是柳家岭乃至附近几个大队日子过的最好的,也经常是三五年都不能给孩子们做一次新衣裳。

    一家人都觉得曾广同的礼物过于贵重了。

    曾广同知道,就生存的基本条件而言,柳家岭穿衣比吃饭更难,这里多少还能出产一些粮食,国家也会有救济粮,虽然吃不太饱,但正常年份也还饿不死人。

    可穿衣,这里很多人家即便发了布票,他们也没有钱去扯那少的可怜的几尺布。

    让柳侠最高兴的,却是曾广同带来的水果糖、饼干和十袋奶粉。

    关家窑那头牛现在奶已经不多了,这十袋“三元”奶粉,差不多够猫儿喝到和自己生产队那头大黄牛的生产时间接上了。

    晚上吃完饭全家人坐在堂屋聊天,柳家人才知道,曾广同的情况并不像他以前写信时说的那样一切都好。

    他妻子陶芳华在他离开京都半年后就申请了离婚,现在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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