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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你就踏实出力,更被刘衙内说两句好话便为先锋,但凡稍稍会偷奸耍滑一点,如何能落到现在这般境遇?

    不过杨可世在西军中资历太深,为人也是甚好。临阵就身先士卒,为将不蓄私财,但有点赏赐都分散给历年追随自己厮杀而阵亡的弟兄家眷。但被杨可世选入这支新建骑军当中的军将,也多是还愿意踏实打仗出力的。这个时候抱怨的话,也着实说不出口。

    山头上沉默了少顷,一名军将突发奇想,开口道:“横直都是打女真鞑子,为何非要在刘衙内手下苦挨?说不得就要被他断送了!向东就是燕王,拥御驾在太原。俺们去投燕王麾下便是!燕王养军,向来丰厚,比刘衙内手底下日子也好过得多。且燕王打仗不软,要杀鞑子,在燕王麾下不是有的是机会?”

    许是这番话大有背离西军团体的意思,这名军将又赶紧补上一句:“这些时日,不都说燕王还在极力向小种相公示好么?既然若此,大敌在前,想必燕王也不敢吞了俺们,平白得罪小种相公。俺们去投燕王之后,要是小种相公同意打,俺们就打宗翰这部鞑子就是,要是小种相公让俺们回去,那向南走到黄河边上,坐着拖风纲船,一路舒舒服服走他娘,不就回陕西了?”

    听着这名军将脑洞大开的一番话,一时间众人竟然是则声不得。半晌之后才有人出言反驳。

    “女真鞑子横在中间,怎么向东而去?”

    那军将也回得快捷:“有甚鸟走不得?河东好比陕西,千沟万壑,处处是路。女真鞑子总没那鸟功夫处处设寨守御,寻缝觅隙,还怕穿不过去?”

    “可供骑军大队通行的道路,女真鞑子是傻了才不卡着,其余山间小径,就算人走得。马走得么?更不必说那么多军械甲胄了,丢干净不成?”

    “燕王麾下多的就是辽东骏马,据说冲刺起来比河曲马还强胜一筹!燕王用俺们西军起家,现在生力来投,还怕不给俺们补上战马?至于甲胄军械,更是笑话,汴梁武库都在燕王手里,还缺这点东西?到时候一人两套好甲都是寻常!就算不补,到时候俺们空身子南下乘船,反而走得爽利。人都能回去,总比直娘贼的被刘衙内断送了强!小种相公又不是不明白事理,难道还重惩俺们不成?”

    这军将一时福至心灵,强词夺理说得头头是道,一时间大有舌战群儒之势。其余人等鸟说不过他。只能在心里嘀咕,这厮鸟定然是有什么友朋当日在燕地就投入了燕王麾下,现在追随燕王混得直是风生水起,这厮瞧着眼热,这时口敞,竟然将心思吐露出来了!

    要说看着那些西军袍泽在萧言麾下扶摇之上,原来普通一卒,现在少说也是个都头,拿得饷项赏赐又丰厚,将来要是燕王更进一步,前程更是不可限量。这些西军军汉要说不眼里出火,那是假话。

    可归于萧言麾下,虽然少不得要打苦仗,但是大家既然能被杨可世挑选出来,岂是怕厮杀的?无非都是根脚不硬,在现在西军将门成型,站定了位置之后出头甚难,都想靠着厮杀战功拼出一条路来。在燕王麾下卖命,只要不死,升得自然更快。

    但是毕竟西军这个团体难离,大家几代都在西军这个团体中讨生活,哪是说走就能走的?且萧言现在地位虽高,最终结果如何,还真难说得很。倒是西军这个团体根深蒂固,看起来更稳当一些。

    听着这厮胡说八道,大家只是摇头。最后只能等杨可世拿主意。

    而杨可世在旁边默然听着一众军将的议论,说及燕王,忍不住心下也是一动。

    这些时日,燕王遣使穿越群山,接连来联络刘光世与折可求。杨可世作为重将,且在燕地和萧言多少有些交情,如何没有使者试图联络上他?不过杨可世都闭营不见,早早的就将他们打发了。

    萧言孤军而抗女真鞑虏,毫不软弱的亲身临敌,向来都是从头打到尾,杨可世是极佩服的。能让军将安心打仗的统帅到底有多宝贵,杨可世也是再明白不过!

    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背离西军这个团体,不能背离小种相公。现在小种相公尚在痛苦的犹豫当中,虽然在杨可世看来,西军就是靠打鞑虏起家,才有今日地位。若是对着外敌,居然还要想着有的没的,盘算来盘算去,则西军的根就断了,这支西军,也就再不是为大宋倚为泰山的西军了!

    但是他向来口拙,信奉多做少说。而且也深信小种相公最终会做出利于西军整个团体的正确选择,所以在这风云叵测,西军诸将心思纷纷之际,他却加倍的尊奉小种相公的一切号令,丝毫不打折扣。尽己所能,维持着西军表面上的凝聚力。

    可是现在,局势不妙,甚至用鼻子嗅都能嗅得出来,更不用说他们这般长了眼睛的宿将了。而刘光世的志大才疏,折可求的阴狠自私,也都看得分明。要是再这么尊奉着刘光世乱七八糟自以为是的计划继续深入,这支自家辛苦重建起来的军马,说不得真要断送在河东群山之间!

    杨可世猛然一咬牙,大声道:“走,下山!就在此间扎住,撒开轻骑,广布哨探,尽量打探当面女真鞑子大军动向。俺去寻刘副总管,看能不能说动于他,不能再深入了,仗不能再这般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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