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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二人再一处斜坡停了下来。

    许久之前的冰雪消融,将斜坡上的一处水源带离了河床,原本应该畅流潺潺的水流,被引向了一处废弃的采石场,再由采石场的废坑洞汇入村子外的河水。

    云青看到这里,恍然道:“你说的村民,是中了水毒!”

    水毒?怎么水也能中毒?

    老头子闻所未闻,但却见云青说的斩钉截铁,不由他不信。

    其实,这并非“水毒”,而是那采石场原本是处铜铁矿,因石头中的铜铁含量过低,且品质不佳,便被废弃了。

    而那矿石当中的黑色杂质并非品质不佳,而是重金属铅,水源从此路过,混合着铁锈于各类重金属物。村民喝了这种水,自然会引起中毒反应。

    云青并不多做解释,只请老头子带着全村还未发病的青壮汉子,将水源疏通……

    接下来云青又协助老头子配制草药,一个月后,那村子的病疾逐渐消失。

    二人这些时间,始终相处于一处宅院,渐生情愫。

    村子里事情结束之后,云青纵然不舍,依然别了老头子去了他处。

    老头子以为从此二人在无机会见面,不料天意使然,老头子再返回家乡的路上,又在次遇见了云青。

    当时的云青正被几个汉子围攻,瞧着样式,好似拦路抢劫的山匪。

    老头子不顾自己会不会武功,抱着一根断木冲进杀阵。

    好家伙,英雄没有救美,倒让美人给救了。

    二人自此以后,便结伴四处游玩。老头子领着云青逛遍了固州的山山水水,又到了宁海的长清坪。

    不知不觉中,二人情投意合,竟已私定终身!

    期间,老头子还认识了云青的两个好姐妹!

    好景不长!

    永宁十五年秋,南桑进犯云照,定南关告急。

    老头子一腔热血,带笔上了战场。

    战事初定,老头子因屡献奇谋,被慕容桓力为幕僚。老头子谢恩,随大军击退南桑。班师途中,又遇东大营军士哗变,朝廷另镇南王、东海王二王携手,共同镇压叛乱。

    就这样,一路打打杀杀,一路征伐。原本计划半年,却生生打了两年多。

    战事方歇,犒劳完毕。老头子连夜赶回住所,可眼前的一切让老头子瞬间哑然。

    房子早已化为灰烬,云青也已不知去向。

    问了许多人,直说有一天晚上来了几个汉子,穷凶极恶,烧了房子。小娘子寡不敌众,怕是已经死了!

    为什么不报官?

    官是报了,可来的时候,人早就没了,只能救了火!

    老头子悲痛欲绝,一行酸泪奔腾而下。

    他猜度那群大汉一定是当日再固州遇到的山匪,于是向慕容桓领了军,直奔上山。

    不料到了寨子,里面的人全都死了,死的很惨,或是被断了手足,或是被挖出肠胃,抑或脑袋下颚被穿了铁链掉在房梁之上……

    便是见惯了生死的士兵,瞧着这山匪窝里的凄惨死状,仍旧不免呕吐。

    云青的失踪,让老头子很长一段时间开始以醉酒度日,从那以后,酒便是老头子最好的朋友!

    若非因为自己当年离开云青而去了前线,或许他们依旧是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可是,没有如果……

    老头子不知道,当年留下云青一个人时,她是多么的孤独,多么害怕!当坏人来寻仇的时候,她一个人又是多么的无助……

    纵然到后来,老头子才知道原来云青身怀绝技。但那种无人再身边照顾的感觉,让一个刚刚陷入爱河,又突然间失去一切的女子如何能够坦然接受!

    更让老头子后怕的事,当时的云青,还怀有他们的骨肉!

    而如今,一切都应该有个了解了!

    那个叫邀月的妇人之所以恨西山道,之所以想要毁了慕容王府,之所以帮助南桑。一切的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

    如今她的剑,就刺再自己的胸膛之上。

    或许,自己死再他的剑下,才能还清这场孽缘!

    邀月的手,再抖。

    不,是她的全身都再抖!

    眼前的老头子带着一抹微笑,缓缓软倒下来。

    剑,明晃晃。

    不,这不是自己的剑……这不是!

    邀月身影一纵,托着老头子身体。

    扬声骂道:“你……你为何要如此自私!”

    老头子努力使自己睁开眼睛,体力正在肆无忌惮的流逝:“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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