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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血雨腥风,堆积白骨百万,对于布衣百姓来说丧子亡夫之痛,而对朱门高墙里的权贵高官,几场秋月里冷雨,浓浓血腥之气便已弥散,短短几月就把那刀光剑影抛之脑后,纸醉金迷,芙蓉帐暖。

    秋风萧瑟,百花杀尽,独有秋菊傲霜吐蕊。正值重九佳节,西风亦有登高望远品酒赏菊的习俗。

    是日里,粉黛侍奉秦楼安穿了新衣,打理好行头,微拢绣有金菊吐芳的锦缎披风,在粉黛的搀扶下,出了府门。

    门外早已备好精巧马车,今日城西书香世家谢家广邀城中名流之士,同赴菊宴品酒赏花吟诗作画。

    她不似其他久居深墙高院的公主,七岁那年赐号暻姳,城北建府以居,时日里常女扮男装外出游玩观景,与城中各名士相交甚笃。

    今日谢家家主谢之卿在城西谢府菊苑办宴,昨日里便收到谢家请柬,如此风雅韵事,自当不能错过。

    车夫拂开车帘,粉黛仔细搀扶了她登上香车。

    启程之际,恍惚间脑中一袭白衣闪过,若白驹瞬过闲鹤掠影,兀的让她想起几月前祈慕院那人。

    少时便知这位东景玦太子才名在外,此次带他去,许能添些乐子。

    “粉黛,唤玦太子前来一同赴宴。”

    车侧站着的粉黛闻言微愣,小脸一凝便也应了声去安排了,公主之命听从即可。

    半炷香功夫,粉黛便带了人过来。秦楼安玉手拂帘,正见那人颔首行礼,当下旭日正升,金辉镀在白衣之上,一时只觉如雪照眼。适才拂帘见他,竟如开窗见月,如练光辉皎皎入怀。

    几月不见,他一如初见。

    如此无瑕之人,偏是自己阶下之囚,她都觉甚是可惜。如今秋风刚劲,看他衣衫单薄,不禁心中略有动容。

    “玦太子与本宫同乘吧。”

    “公主使不得,公主怎可与玦太子同乘,还是奴婢再去安排一辆马车吧。”

    一旁粉黛忙阻止了,自家公主千金之躯怎可与一低劣之人同乘,且男女有别,如此怕要坏了公主清誉。

    “不必了,本宫说与玦太子同乘便同乘,再安排怕要误了时辰,玦太子上车吧。”

    “是…”粉黛迟疑应下一句,垂着脸面立了马车一侧。

    月玦弯腰谢恩后,抬脚上了马车,一股清淡药香扑鼻而来,随之裹挟而来一丝凉意,不知是他身上带的寒,还是外面秋风刮得冷。

    车夫轻呵一声,马车朝城西驶去。

    “几月不见,玦太子可还康健?”

    “谢公主挂念,玦诸事皆安。”

    “瞧你这脸色,比起初见更是苍白,可是故疾之故?”

    “然也,玦之痼疾,无有根治之法,唯靠汤药续以残命。”

    闻言,秦楼安竟觉眼前之人有将死之感,几月前挂于树上得一片梧桐叶,似是挨不住这萧瑟秋风。

    不由心底生出一丝悲悯之情,但转念一想,宣帝此举可谓高矣,送这么一个朝不保夕之人来西风当质子,哪日一命呜呼,东景便也没了牵绊。

    不知当初父皇是否是失察,竟同意了这等蠢事。

    心里盘算之际,她只觉被一双清寒的眼睛盯着。抬眸看向那人,一眼便扎进了那口古井之中。秦楼安稍稍移目,见他嘴角曳着笑意,适才他眼中,可并未有半丝喜意。此双眼目光透彻,像是洞悉她方才所想,不禁心中一惊。

    “对西风,对东景,玦都是无用之人。是生亦或是死,皆是玦一人之事,公主大可不必妄加揣测。”

    闻他声色轻缓,秦楼安微敛凤目细琢他语中之意。即是对东景西风皆是无用,一个弃子又怎会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存活至今?若没几分本事,怕早已是他人阴谋阳谋里的亡魂。

    此人万不可轻视。

    “生死乃人人必经之事,生时不虚废光阴,死时不心中有憾,便也圆满了。玦太子如今尚且能言会道,且不去想那死之事,今日重九佳节,玦太子还是先陪本宫一同去谢家,玩那赏心乐事吧。”

    “能陪公主出行是玦之幸。只怕玦见识浅短才能卑劣,损了公主体面。”

    “玦太子过谦了,本宫自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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