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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将目光都看向在云城的容景,真正的围困京城之势已经造成,接下来就看真正的问鼎江山了。 容景并没有命令传出,也没有任何出兵的动作和旨意,仿佛如在云城安定下来一般,日日陪着云浅月和容凌,享受母子二人归来的温馨。 顾少卿、沈昭、南疆国舅以及军中所有的将领虽然没得容景吩咐什么时候攻占天阙,但都不曾懈怠,日日练兵。等待他下命令的那一日。 十日之后,容景还没下命令。 半个月之后,容景依然没有命令传出。 二十日之后,容凌过了百日,容景还没命令。军中的人等得急了,一众将领不敢来打扰容景,都前去打扰顾少卿,顾少卿有了容凌可玩,容景不急,他也不急,大部分时间都想尽招数陪容凌玩,自然不理会,南疆国舅还在公子有后慕容氏有后的欢喜中没缓和过来,打仗也没那么急了,所以,众人将目标都定在沈昭身上。 沈昭被催了数日之后,计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无奈对容景询问了出兵之事。 容景品着茶,翻开黄历看了一眼,淡淡道,“明日出发吧!” 沈昭看了一眼黄历,只见容景翻开的日子是天圣一百一十九年七月三十一日,没有什么特别,他不禁疑惑地看向容景。 “可以去京城过中秋了!”容景合上日历,随意地道。 沈昭恍然,世子这是要半个月内拿下京城了,他恭敬地应是,下去通传命令了。 命令一经通令全军,休整了月余的将士顿时摩拳擦掌,分外振奋。 当日,命令传出后,容景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云浅月并没有跟随容景前往参与议事,既然她曾经说不再理会这一场战争,自然就言而有信。这一局江山之棋是容景和夜轻染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她理该退后一步。 从玉青晴、云韶缘来了之后,二人与上官茗玥和风烬一样,将容凌霸占着,容凌夜间便不与容景和云浅月住在一起了。云浅月成了天下所有为人母的女子中最轻松悠闲的人。 玉子夕、夜天逸并没有参与议事,在云韶缘、玉青晴休息的空荡,陪着容凌玩。 云浅月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又是一年桂花开。去年桂花开的时候,她在万年寒池下,前年桂花开的时候,容景从千里奔波回来陪她过中秋,大前年时候,夜天倾还活着,夜天煜和她在姑姑的荣华宫抢一盘桂花糕…… 时光如白驹过隙,似乎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明明她还如此年轻,却苍老了人和事。 桂花枝上繁华似锦,身后孩童咿咿呀呀无限欢快,她却有着淡淡的感伤,挥之不去。 夜天逸走到云浅月身边,与她一起看着窗外,声音平静地问,“心中不舒服?” 云浅月叹息一声,“有些感伤罢了!” 夜天逸不再言语,脸色有些浅浅淡淡的昏暗。 第二日,五十万大军动身前往京城。 云韶缘、玉青晴自然不会参与此次战争,二人和容凌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奠定了在外孙心中的地位,于是,一身轻松地离开云城天下游历了。 玉子夕想看这一场好戏,自然黏在云浅月身边跟随大军前往京城。 云城距离天圣京城三百里地,快行军不过两日,慢行军三日。 容景并没有要求大军快行,而是慢慢地驶向京城。 三日之后,京城在望。 距离城外三里处,大军堪堪止步。 天圣京城的大门并没有如大军进犯一般四门紧闭,相反,四门大开。城门前立着全副盔甲的士兵,队伍整齐肃穆,是西山军机大营守护京麓之地的重兵,同样是五十万。 星旗招展,大大的“天圣”两个字的旗帜迎风飘扬,与“慕容”两个字的旗帜辉映。 夜轻染一袭明黄龙袍,立在南城门上,风吹来,他龙袍衣袖飘摆,遥遥看来,如九天之上飞舞的腾龙。即便兵临城下,依然我自尊荣。 容景缓缓挑开帘幕,下了车,长身玉立地站在车旁,看向城墙上,月牙白锦袍一如往昔优雅从容,没有锋利,不居高处,却是有着天地间唯我一人的清贵。 一高一低,一明黄一月白,四目相对,千军万马在两人中间被隔离拉远。 曾经,夜轻染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 曾经,容景是荣王府的世袭世子。 曾经,一个人是混世小魔王,一个人是病弱世子。 曾经,一个被夜氏祖祀祠堂的帝师暗人训练数年,从鲜血和白骨中爬出,伤痕累累。一个从小父母双王,被人毒害,寒毒加身,十年不见天日,日日所苦。 他们是天圣京城繁华之地王府之中的特别公子,从出生就背负了各自的命运。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被命运戏弄,中了生死锁情明明很近却是比九天还遥远,一个戏弄命运,生生将不可能两全的姻缘变成了现实。 他们骨子里有着一样的骄傲和高傲,天生来的尊贵让他们在这一局棋里游刃有余。两双执棋的手从暗处斗到明处,无数交锋,今日终于下到了最后一步棋。 晴朗的天空在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凉风。 两方兵马队列整齐,纹丝不动。 凉风过后,天空忽然飘起了细碎的烟雨,古老的城墙将烟雨织染成了天青色。雨轻轻细细,落在身上,脸上,若有似无,天空中日色未被云彩遮蒙,烟雨柔如女子的手,百万人马的铁血肃杀似乎在被轻柔地一丝丝抚平。 百万人静寂,呼吸不闻,连战马的踢踏声也不见。 只有细雨静寂地飘着。 一盏茶后,忽然马车内传出咿呀咿呀声,分外稚嫩清脆,打破了静寂。 容景昏暗的脸色似乎突然放晴,偏头看了一眼马车,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一笑,如日之清,月之华,温润的声音轻柔悦耳,“容凌,你又调皮。” 容凌得到父亲的回应,更是兴奋地传出几声咿呀声,须臾,一只小手扯开车帘,他探出小脑袋,小腿在云浅月怀里踢腾,似乎要从马车中出来。 容景看着他,对云浅月笑道:“他既然不想待了,你们就出来吧!” 云浅月向城墙上看了一眼,与夜轻染隔着烟雨看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距离不近不远,却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一双眸子分外地漆深,她移开视线,对容景摇摇头,“容凌刚睡醒,外面下着雨呢,我们先不出去了。” 容景看着她,目光温柔,点点头,“也好!” 容凌听得懂父母的话,本来兴奋的嘴角噶了噶,使劲抓住帘幕不松开,一个劲地往外看。这么多人的大阵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分外新奇。 云浅月也不阻止他看,抱着他静静地坐在马车一侧,挑开的帘幕正好看到母子二人一大一小的脸。 容景转过身,对夜轻染道:“还记得兰城的一个赌约吗?” 夜轻染忽然笑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容景,你今日是来找我履行赌约还是带着你的妻儿来我面前显呗成绩?” 容景挑了挑眉,“景得上天厚待,我的妻儿平安归来,自当欣喜,随身携行。” 夜轻染看着他,语气突然如海底礁岩触发,灼烈异常,“上天的确是厚待你,让她解除了生死锁情,还意外地带着你的孩子回来。”话音一转,他凛冽地道:“只是不知道今日你是否还能够幸运在我手中活着,若是活不下去,她也白忙一场活着了。” “你有把握胜过我?”容景扬眉。 夜轻染冷笑,“你当我胜不过你?好运不会一直是你的。” “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容景看着他,语气轻浅。 夜轻染眸光一凛,忽然从城墙上飞身而下,轻飘飘地落在五十万天圣大军面前。威仪的声音对身后五十万大军命令道:“尔等听命,今日夜轻染和容景立约,以天之日,夜之月立誓。我与他一战生死。若我死,五十万大军归顺容景,天圣消亡,再不复尔。若他死,天圣永存。” 五十万大军队形不乱,齐齐跪在地上,整齐一致地高喊,“是!” “容景,我的生前身后事可都交代了,你敢不敢?”夜轻染话落,扬眉看着容景。 “有何不敢?我的女人能九死一生活着回来,我的孩子能历经万难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焉能差于他们?”容景淡淡看着他,面色没有什么情绪,“只是你要想好了,五十万大军若是死守皇城,未必能让我好过去。你一人与我决战生死,那么奈何桥的幽魂注定有你一个。” 夜轻染忽然哈哈大笑,“容景,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你的自信也不小。”容景看着他。 夜轻染收了笑,对他挑眉,“那么你还等什么?” 容景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清淡,但是能传到百万兵马每一个人耳中,“容景和夜轻染立赌誓约,一决生死。不波及黎民,不战火践踏百万精魂,输赢胜负,成败一人尔。若我赢,自不必说。若我败,这个天下再不踏前一步。” “谨遵世子命!”容景身后五十万大军和北城南凌睿率领的大军齐齐应声,震耳欲聋。 “容景,你百万兵马对我五十万兵马,皇城围困,若不立誓,血染皇城的话,这个天下就是你的。如今这般立誓,若是死了的话,别事后在黄泉路上说你吃了亏。”夜轻染冷冽警告。 “荣王先祖能协助夜卓兰天下归属,夜氏盗国百年,荣王府历代能俯首称臣,为的无非是天下子民,大仁大义。今日容景一人之战又有何不可?今日夜氏千疮百孔,荣王府也有权收回河山。我是为了还天下一片锦绣江山,不是为了血染天下。兵临城下,百万人马留中不发。又有何稀奇?”容景淡淡倨傲。 “荣王府的确世代大义。”夜轻染冷笑了一声,“说得冠冕堂皇,为了还天下河山锦绣吗?无非是为了一个女人的愿望而已。” 容景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我的女人能主宰我的江山天下,这是我之幸。因为有她,才有天下。因为有天下,也自然该有她。” “既然如此,拔剑吧!”夜轻染看了云浅月一眼,眸光闪过万丈沟壑深渊投影。 容景颔首,再不多说,轻轻一甩衣袖,冰魄顷刻间落在了他手中,清白如雪。 夜轻染向背后微微一伸手,一柄龙腾剑握在了他手中。 冰魄是荣王之剑,酬情是夜卓兰之剑。百年前,荣王容奇为了天下百姓没能拔出冰魄,百年后,容景终是对夜轻染,这个夜氏的江山的继承人拔出了冰魄。 这一瞬间,两秉宝剑光芒万丈,似乎照耀了整个天地。 须臾,一抹明黄的身影和一抹月牙白的身影衣袂如风向对方而去,山河在这一瞬间暗了暗,日色微隐,飘雨骤停。 两道身影顷刻间过了一招后,凌云直上十丈高空。 刀剑碰撞声和宝剑击碎的霞光如层层细雨飘落,闪了百万人马的眼,不能直视。 容凌却不怕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耀眼的光芒,一双小眼睛满是兴奋,欢腾地舞着小手。 云浅月知道容凌因为有传承的灵力,所以不惧双目直视,她自然也不怕,静静地看着那两道身影。只看到清光漫天,剑击如花雨,明黄和月白如两道疾风。 这是王者之战! 这是百年风云沉积的历史之战! 这是慕容氏对夜氏百年恩怨的终结之战! 跨越历史长河,碾碎时光之机,命运的齿轮于这一刻开启。是走向光明,还是黑暗,天下是锦绣山河,还是乾坤尽覆,旦此一举。 “唔,夜轻染竟然这么厉害,真没看出来啊!”玉子夕在车中嘟囔。 云浅月闻言轻声道:“他是夜氏继承人,从夜氏祖祀祠堂和帝师布下的人肉白骨中走出,是夜氏暗龙的继承者,焉能差了?他若没有和容景一较高低的能力,老皇帝岂会将夜氏江山托付,放心撒手人寰?” “二姐姐,我记得他在你手下可吃了不少亏!”玉子夕看着她,“这么说他是故意隐藏或者让着你了,他对你倒是极好。” 云浅月脸色被漫天洒下的光雨照得极清明,但她眸光昏暗,“他之于我,没有恩义,但总归有些情义。” 玉子夕看着半空,“我看着他和姐夫不分胜负,你就不担心姐夫败给他?” 云浅月淡然一笑,肯定地道:“容景不会败的!” 玉子夕伸手去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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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将目光都看向在云城的容景,真正的围困京城之势已经造成,接下来就看真正的问鼎江山了。 容景并没有命令传出,也没有任何出兵的动作和旨意,仿佛如在云城安定下来一般,日日陪着云浅月和容凌,享受母子二人归来的温馨。 顾少卿、沈昭、南疆国舅以及军中所有的将领虽然没得容景吩咐什么时候攻占天阙,但都不曾懈怠,日日练兵。等待他下命令的那一日。 十日之后,容景还没下命令。 半个月之后,容景依然没有命令传出。 二十日之后,容凌过了百日,容景还没命令。军中的人等得急了,一众将领不敢来打扰容景,都前去打扰顾少卿,顾少卿有了容凌可玩,容景不急,他也不急,大部分时间都想尽招数陪容凌玩,自然不理会,南疆国舅还在公子有后慕容氏有后的欢喜中没缓和过来,打仗也没那么急了,所以,众人将目标都定在沈昭身上。 沈昭被催了数日之后,计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无奈对容景询问了出兵之事。 容景品着茶,翻开黄历看了一眼,淡淡道,“明日出发吧!” 沈昭看了一眼黄历,只见容景翻开的日子是天圣一百一十九年七月三十一日,没有什么特别,他不禁疑惑地看向容景。 “可以去京城过中秋了!”容景合上日历,随意地道。 沈昭恍然,世子这是要半个月内拿下京城了,他恭敬地应是,下去通传命令了。 命令一经通令全军,休整了月余的将士顿时摩拳擦掌,分外振奋。 当日,命令传出后,容景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云浅月并没有跟随容景前往参与议事,既然她曾经说不再理会这一场战争,自然就言而有信。这一局江山之棋是容景和夜轻染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她理该退后一步。 从玉青晴、云韶缘来了之后,二人与上官茗玥和风烬一样,将容凌霸占着,容凌夜间便不与容景和云浅月住在一起了。云浅月成了天下所有为人母的女子中最轻松悠闲的人。 玉子夕、夜天逸并没有参与议事,在云韶缘、玉青晴休息的空荡,陪着容凌玩。 云浅月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又是一年桂花开。去年桂花开的时候,她在万年寒池下,前年桂花开的时候,容景从千里奔波回来陪她过中秋,大前年时候,夜天倾还活着,夜天煜和她在姑姑的荣华宫抢一盘桂花糕…… 时光如白驹过隙,似乎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明明她还如此年轻,却苍老了人和事。 桂花枝上繁华似锦,身后孩童咿咿呀呀无限欢快,她却有着淡淡的感伤,挥之不去。 夜天逸走到云浅月身边,与她一起看着窗外,声音平静地问,“心中不舒服?” 云浅月叹息一声,“有些感伤罢了!” 夜天逸不再言语,脸色有些浅浅淡淡的昏暗。 第二日,五十万大军动身前往京城。 云韶缘、玉青晴自然不会参与此次战争,二人和容凌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奠定了在外孙心中的地位,于是,一身轻松地离开云城天下游历了。 玉子夕想看这一场好戏,自然黏在云浅月身边跟随大军前往京城。 云城距离天圣京城三百里地,快行军不过两日,慢行军三日。 容景并没有要求大军快行,而是慢慢地驶向京城。 三日之后,京城在望。 距离城外三里处,大军堪堪止步。 天圣京城的大门并没有如大军进犯一般四门紧闭,相反,四门大开。城门前立着全副盔甲的士兵,队伍整齐肃穆,是西山军机大营守护京麓之地的重兵,同样是五十万。 星旗招展,大大的“天圣”两个字的旗帜迎风飘扬,与“慕容”两个字的旗帜辉映。 夜轻染一袭明黄龙袍,立在南城门上,风吹来,他龙袍衣袖飘摆,遥遥看来,如九天之上飞舞的腾龙。即便兵临城下,依然我自尊荣。 容景缓缓挑开帘幕,下了车,长身玉立地站在车旁,看向城墙上,月牙白锦袍一如往昔优雅从容,没有锋利,不居高处,却是有着天地间唯我一人的清贵。 一高一低,一明黄一月白,四目相对,千军万马在两人中间被隔离拉远。 曾经,夜轻染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 曾经,容景是荣王府的世袭世子。 曾经,一个人是混世小魔王,一个人是病弱世子。 曾经,一个被夜氏祖祀祠堂的帝师暗人训练数年,从鲜血和白骨中爬出,伤痕累累。一个从小父母双王,被人毒害,寒毒加身,十年不见天日,日日所苦。 他们是天圣京城繁华之地王府之中的特别公子,从出生就背负了各自的命运。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被命运戏弄,中了生死锁情明明很近却是比九天还遥远,一个戏弄命运,生生将不可能两全的姻缘变成了现实。 他们骨子里有着一样的骄傲和高傲,天生来的尊贵让他们在这一局棋里游刃有余。两双执棋的手从暗处斗到明处,无数交锋,今日终于下到了最后一步棋。 晴朗的天空在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凉风。 两方兵马队列整齐,纹丝不动。 凉风过后,天空忽然飘起了细碎的烟雨,古老的城墙将烟雨织染成了天青色。雨轻轻细细,落在身上,脸上,若有似无,天空中日色未被云彩遮蒙,烟雨柔如女子的手,百万人马的铁血肃杀似乎在被轻柔地一丝丝抚平。 百万人静寂,呼吸不闻,连战马的踢踏声也不见。 只有细雨静寂地飘着。 一盏茶后,忽然马车内传出咿呀咿呀声,分外稚嫩清脆,打破了静寂。 容景昏暗的脸色似乎突然放晴,偏头看了一眼马车,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一笑,如日之清,月之华,温润的声音轻柔悦耳,“容凌,你又调皮。” 容凌得到父亲的回应,更是兴奋地传出几声咿呀声,须臾,一只小手扯开车帘,他探出小脑袋,小腿在云浅月怀里踢腾,似乎要从马车中出来。 容景看着他,对云浅月笑道:“他既然不想待了,你们就出来吧!” 云浅月向城墙上看了一眼,与夜轻染隔着烟雨看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距离不近不远,却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一双眸子分外地漆深,她移开视线,对容景摇摇头,“容凌刚睡醒,外面下着雨呢,我们先不出去了。” 容景看着她,目光温柔,点点头,“也好!” 容凌听得懂父母的话,本来兴奋的嘴角噶了噶,使劲抓住帘幕不松开,一个劲地往外看。这么多人的大阵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分外新奇。 云浅月也不阻止他看,抱着他静静地坐在马车一侧,挑开的帘幕正好看到母子二人一大一小的脸。 容景转过身,对夜轻染道:“还记得兰城的一个赌约吗?” 夜轻染忽然笑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容景,你今日是来找我履行赌约还是带着你的妻儿来我面前显呗成绩?” 容景挑了挑眉,“景得上天厚待,我的妻儿平安归来,自当欣喜,随身携行。” 夜轻染看着他,语气突然如海底礁岩触发,灼烈异常,“上天的确是厚待你,让她解除了生死锁情,还意外地带着你的孩子回来。”话音一转,他凛冽地道:“只是不知道今日你是否还能够幸运在我手中活着,若是活不下去,她也白忙一场活着了。” “你有把握胜过我?”容景扬眉。 夜轻染冷笑,“你当我胜不过你?好运不会一直是你的。” “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容景看着他,语气轻浅。 夜轻染眸光一凛,忽然从城墙上飞身而下,轻飘飘地落在五十万天圣大军面前。威仪的声音对身后五十万大军命令道:“尔等听命,今日夜轻染和容景立约,以天之日,夜之月立誓。我与他一战生死。若我死,五十万大军归顺容景,天圣消亡,再不复尔。若他死,天圣永存。” 五十万大军队形不乱,齐齐跪在地上,整齐一致地高喊,“是!” “容景,我的生前身后事可都交代了,你敢不敢?”夜轻染话落,扬眉看着容景。 “有何不敢?我的女人能九死一生活着回来,我的孩子能历经万难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焉能差于他们?”容景淡淡看着他,面色没有什么情绪,“只是你要想好了,五十万大军若是死守皇城,未必能让我好过去。你一人与我决战生死,那么奈何桥的幽魂注定有你一个。” 夜轻染忽然哈哈大笑,“容景,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你的自信也不小。”容景看着他。 夜轻染收了笑,对他挑眉,“那么你还等什么?” 容景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清淡,但是能传到百万兵马每一个人耳中,“容景和夜轻染立赌誓约,一决生死。不波及黎民,不战火践踏百万精魂,输赢胜负,成败一人尔。若我赢,自不必说。若我败,这个天下再不踏前一步。” “谨遵世子命!”容景身后五十万大军和北城南凌睿率领的大军齐齐应声,震耳欲聋。 “容景,你百万兵马对我五十万兵马,皇城围困,若不立誓,血染皇城的话,这个天下就是你的。如今这般立誓,若是死了的话,别事后在黄泉路上说你吃了亏。”夜轻染冷冽警告。 “荣王先祖能协助夜卓兰天下归属,夜氏盗国百年,荣王府历代能俯首称臣,为的无非是天下子民,大仁大义。今日容景一人之战又有何不可?今日夜氏千疮百孔,荣王府也有权收回河山。我是为了还天下一片锦绣江山,不是为了血染天下。兵临城下,百万人马留中不发。又有何稀奇?”容景淡淡倨傲。 “荣王府的确世代大义。”夜轻染冷笑了一声,“说得冠冕堂皇,为了还天下河山锦绣吗?无非是为了一个女人的愿望而已。” 容景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我的女人能主宰我的江山天下,这是我之幸。因为有她,才有天下。因为有天下,也自然该有她。” “既然如此,拔剑吧!”夜轻染看了云浅月一眼,眸光闪过万丈沟壑深渊投影。 容景颔首,再不多说,轻轻一甩衣袖,冰魄顷刻间落在了他手中,清白如雪。 夜轻染向背后微微一伸手,一柄龙腾剑握在了他手中。 冰魄是荣王之剑,酬情是夜卓兰之剑。百年前,荣王容奇为了天下百姓没能拔出冰魄,百年后,容景终是对夜轻染,这个夜氏的江山的继承人拔出了冰魄。 这一瞬间,两秉宝剑光芒万丈,似乎照耀了整个天地。 须臾,一抹明黄的身影和一抹月牙白的身影衣袂如风向对方而去,山河在这一瞬间暗了暗,日色微隐,飘雨骤停。 两道身影顷刻间过了一招后,凌云直上十丈高空。 刀剑碰撞声和宝剑击碎的霞光如层层细雨飘落,闪了百万人马的眼,不能直视。 容凌却不怕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耀眼的光芒,一双小眼睛满是兴奋,欢腾地舞着小手。 云浅月知道容凌因为有传承的灵力,所以不惧双目直视,她自然也不怕,静静地看着那两道身影。只看到清光漫天,剑击如花雨,明黄和月白如两道疾风。 这是王者之战! 这是百年风云沉积的历史之战! 这是慕容氏对夜氏百年恩怨的终结之战! 跨越历史长河,碾碎时光之机,命运的齿轮于这一刻开启。是走向光明,还是黑暗,天下是锦绣山河,还是乾坤尽覆,旦此一举。 “唔,夜轻染竟然这么厉害,真没看出来啊!”玉子夕在车中嘟囔。 云浅月闻言轻声道:“他是夜氏继承人,从夜氏祖祀祠堂和帝师布下的人肉白骨中走出,是夜氏暗龙的继承者,焉能差了?他若没有和容景一较高低的能力,老皇帝岂会将夜氏江山托付,放心撒手人寰?” “二姐姐,我记得他在你手下可吃了不少亏!”玉子夕看着她,“这么说他是故意隐藏或者让着你了,他对你倒是极好。” 云浅月脸色被漫天洒下的光雨照得极清明,但她眸光昏暗,“他之于我,没有恩义,但总归有些情义。” 玉子夕看着半空,“我看着他和姐夫不分胜负,你就不担心姐夫败给他?” 云浅月淡然一笑,肯定地道:“容景不会败的!” 玉子夕伸手去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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