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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谁能料到那门客是太子呢?神经病啊!

    殷家这一家的人都是神经病。

    文宗帝是,殷九野也是,不是神经病干不出他们家那些事儿,真的,绝了!

    吃好了鱼,我睡了一觉,以天为被地为席,枕山河入梦,揽星河在怀,我觉得我这个游侠儿美得很。

    然后我就偷摸进京去看了一次温北川。

    他一副要病死了的样子。

    跟记忆里的区别很大,以前他虽然也是个文雅书生,但不至弱到这地步,咳得跟林妹妹似的,孱弱得叫人担心。

    但他说话时的神态跟当年无二,还是那样从容温和,内敛含蓄。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过他发怒是什么样子,这人好像就不会发脾气一样。

    倒是听说,以前盛月姬招惹温阮的时候,有一回把他惹毛了,去说了几句重话,把盛月姬吓得够呛。

    他笑着问我:“怎会想起进京来?”

    “来看看你,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睡过同一个女人的情谊了。”

    温北川很无语地看着我,然后给我煮了壶茶。

    我记起有一年,温阮带着还是门客的太子跑去贾府杀人,他也是这样给我煮了我一壶茶,我喝了茶,就被他阴了一把。

    后来我被他阴了无数把。

    但他好像很注意分寸,每一回都在把我阴死的边缘停住,从不将我真正地逼上绝路。

    我想,大概温北川跟温阮一样,也不想让我这个靠搏命杀敌杀出功名的将军,被朝堂心术戏弄。

    我真是谢温家全家了。

    他给我倒茶,听我说起那年的事,倒是奇怪地问我:“那时候我一直没问,你为何要跑来温家通风报信?别说那时候起你就喜欢我小妹了。”

    我说,“那时候喜欢谈不上,但不想看见她出事倒是真的,我也说不清。”

    温北川没再问什么,只是说:“忘了吧,将京中这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忘了就好了。”

    我忘不了,那又不是一缕头发,一剪子下去就没了,但我也懒得说了。

    在他府上逗留了一日,我看他咳个不停也忙于政事,手边的公文像是永远也看不完,实在好奇,便问:“如今的皇帝这是把你当骡子使吗?”

    他听得好笑,执着笔批阅公文,说:“克己奉公,自当竭力。”

    我坐在他旁边喝酒,看他单薄的身子在瑟瑟秋风中,空荡荡的衣衫就像挂在他身上一般,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咳断气了。

    我实在担心。

    便上前替他关了窗子,都这副模样了,竟还不知道仔细着些。

    他忽然说:“险些忘了告诉你,你那些旧部都很好,陛下是个奖罚分明的人,秉公处事,并未为难你的那些人,你可以放心了。”

    我回身看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多谢。”

    “你离京前一晚来找我小妹,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不错。”

    “其实你不说,也不会有事的。”

    “我不信皇帝。”

    “你可以信我。”温北川笑着提笔蘸墨,埋头在公文里,平静的声音说:“他们是大襄的功勋之辈,不该为了我温家与先帝的私事送命。”

    我听着有些想哭,这太傻逼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为了这么点事儿酸鼻子,太他妈难为情了。

    所以我拉起温北川,提了一壶酒,带他跃上了高楼处,喝了个昏天暗地。

    他可能喝多了,醉卧在青瓦间,对我说:“我许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也挺好的,这些年我也有些累了。”

    我没说话,我看得出来,他大限将近。

    离开靖远侯府后,我又去了桥下张大娘的甜茶铺子,她的生意还是不错,见到我时很是惊讶,拉着我的手问了许多话,问我这些年去哪儿了,问我过得可好,问我可有成家。

    我说,都挺好的。

    要了两碗甜茶,我只喝了一碗,另一碗留给了一个永远不会再陪我喝甜茶的人。

    喝甜茶的时候,我意外地看到画嵬小跑着过来,找张大娘要了三碗甜茶,说是要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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