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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面来说,天下最尊贵的皇帝,着实是不自由的,喜怒哀乐皆不能形于色,一应的行为皆需要有章可循有法可依。至于我们这些臣工子民么,倒是自——由——得多了。”

    说到“自由”二字,刻意放慢了语速,费鸣鹤望着承晔眨眨眼睛,二人心照地笑了。

    承晔知道费老指的是他的舅舅,这个军中朝中均是一把好手的权臣有个讨小老婆的爱好。

    宜秋抱怨过他父亲,国丧期间好似也新纳了个“小姨娘”。

    这几日又有御史参奏其“私德不修”,卫老太太曾当着一众老少的面无奈地说他,“太过自由散漫”,于是大家私下都笑说林世蕃“做得好自由的官儿。”

    “晔哥儿你记住,有些事,我们今日做不得,还怕来日做不成么?”

    费鸣鹤将手放在他肩膀上,直视他的眼睛正色道。

    忍下来委屈和磨难,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再有这么多的委屈和磨难。

    眼前的少年,他的一生还有很长,无论张平还是延陵郡,即连他这个老头子,也都只是匆匆一眼的过客罢了。

    “哎呦郭爷,又喝多了!”

    就着秋风里几盏昏黄灯笼影影绰绰的光,卫府的门房仍然一眼就认出来在街上晃荡着的醉汉。

    郭孝义未及回应便一手撑墙,弯着腰在街角大吐特吐起来,惹得几个迎上来的小厮们捏鼻掩口一脸嫌恶。

    眼见他吐完了,小厮们待要伸手扶他,孝义摆了摆手说了声“不消费事”便自进了门。

    夜半秋凉,晚风吹上被酒浸湿的衣襟已有了七八分凉意,孝义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双臂交叉在前胸挡风。

    门口几个小厮的只言片语也顺风飘进耳朵里,“咱家老爷手下的将军怎生这副德行,日日吃酒吃到烂醉……”

    孝义恍若未闻,只借着廊下挂的几盏灯笼的微光,摸索着踉踉跄跄行至自己所居的厢房。

    见门未锁,推开门心里正自嘀咕,不防黑漆漆的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飘出来,“交了子时了,才等到你!”

    随即烛台被点亮,费鸣鹤披了件棉衣正坐在屋正中的四角木桌旁。

    孝义默了默,身形稳下来。

    几步行至桌旁,自案几上寻摸出两个茶碗,又起身至墙角香案上一个锦棉壶箩里取出茶壶倒了水,将一碗茶推到费鸣鹤面前,自己也坐在桌旁喝了起来,却并不说话。

    费鸣鹤见状,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下,末了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

    “你不爱说我来说吧,阿小那孩子也是个机灵的,身子骨也好,枉他郭爹长郭爹短地叫你,你倒是花了多长时间调教他?二少爷昨日受了那么大委屈,今后的路怕是更难走,我打算让阿小做他的护卫,从现在开始……”

    “费老,我都知道的。阿小练武我一天也不曾废,才几个月功夫这娃子已经颇有长进,护卫少爷也当得。”

    孝义埋着头瓮声瓮气地打断费鸣鹤的话,烛火跳了下,室内又暗下去了些,他的脸在阴影里辨不出神色。

    “别再去喝酒了,你看看这副样子,从前跟着……从前的精气神哪儿去了!”

    费鸣鹤见他如此,心中郁结更盛,再也忍不住便数落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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