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大人眼神不太行追书网更新最快,(请牢记追书网网址:https://www.zhuishu5.com)

队缴费,队伍又长又慢,排了近二十分钟才快要轮到她,脚都已经发酸,脖子又累又硬,正闭眼前后松动松动颈椎,这间隙不过十数秒,再睁开,面前插了一个黄衣服的女人。

    眉头一皱,正要提醒,余光瞥见对方下身穿着医院的病服,左脚脚掌包了厚鼓鼓的绷带,依靠着助步器滑动。

    消了说话的念头,她继续排了五六分钟,小腿有些僵硬酸软才轮到前面黄衣服的病患。

    隔着半米的距离,她看着对方一只手扶着助步器,一只手把单子递进窗口。单子有好些张,那人没拿稳,飘了一张到地上,低头去找,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蹲下去。

    最后还是借着助步器的力曲下右腿,笨拙又颤颤巍巍地把单子捡起来再塞进窗口里。

    “1767。”医护人员计算出费用。

    时怛只看得见女人的背影,拍拍两只口袋,最后从其中一只里掏出一张卡递进去。

    片刻后,听到医护人员说:“你这张信用卡刷不出钱了。”

    女人又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从口袋里翻出一小沓人民币,对里面说:“我微信给一千五,剩下的给现金行不行?”

    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时怛只觉得黏糊中又沉又平,似乎没有什么生气。

    “可以。”

    医护人员将票据连同找回来的零钱搭在面上推出来,女人单手拨到跟前,零钱有纸币有硬币,她一只手没能拿全,三枚硬币掉到了地上,发生叮铃清脆的声响。

    这么一顿磨蹭下来,后面排了很久队的人更没了耐心,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时怛听到了,那个女人也听得到,没有什么反应,在准备再次艰难下蹲的时候,时怛已经先一步帮忙把钱捡起来。

    可当抬头与对方对视那一瞬间,饶是电台主持出身的她,也禁不住愣了一愣。

    但又很快回归正常,把硬币递还给对方,后者只有眼神与她有过那么一瞬间相触,也没有一句谢谢,拿了钱,推着助步器就走了。

    她将单子交给医护人员计费,又扭头多看了眼对方蹒跚离去的背影。

    黄衣服女人缴清这两天的费用后,进入电梯,回到病房所在的楼层,才一转过拐角,一道影子从转角飞快跑来,只听砰地一声,对方脑门正正撞上助步器。

    女人被小孩子的力道震得踉跄了一下,但还不至于跌到。那小孩子约莫四五岁,可能被撞蒙了忘记了哭,下意识捂住发疼的脑门。

    她伸出手来想看看他是否撞伤,那小孩子抬头一看见她的脸,直直地愣住,下一秒,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那条伸到一半的手戛然止住。

    紧随而来的男童父亲瞧见眼前一幕,先入为主地以为对方欺负了自己的孩子,一把将孩子抱起来,瞪了她一眼,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明知道这一层老人小孩多,不好好在病房待着,真是累人累己。”

    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怛取药也花了不少时间,刚走出医院大楼准备出发前去出版社,一道黄色影子骤然间从头话。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怨灵一般的声音,时怛惊惧不堪,猛地惊醒过来,却是从一个噩梦跳入另一个噩梦——她的瞳孔里倒映出那个如同蜘蛛一般贴在天花板的女人的身影,她正看着她。

    恐惧使她难以呼吸,想离开床,但是那种熟悉的桎梏感让她惊慌不已——她根本动弹不得。

    死死闭上眼,时怛告诉自己,醒来!这是假的,醒来!

    耳畔有水珠滴答掉落下来的声音,一滴一滴地坠在自己的脸颊,粘粘的,热热的——那是黄衣女人的血。

    肺里的氧气愈发稀薄,一张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在她就要被生生憋死前,夜幕下一声狗吠猛地让她从噩梦中惊醒。

    她赫然睁开眼,天花板花白一片,没有任何东西。

    急促的呼吸使她胸前剧烈起伏,她虚软地将自己撑起来一声声咳嗽,伴着小区里的犬吠之声。

    咳停了,后怕地试探性摸摸自己的脸颊,触手一片湿濡,但并非鲜血。

    外头的犬吠停了,世界又归于沉寂,她汗如雨下,一直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一看时间——已凌晨4点。

    身上黏腻得难受,她掀被下床,简单洗了个澡,喝光一杯温水才重新上床。

    房间里灯火明亮,即使洗过一身热水澡的她依然没能拾起太多精神,恹恹地坐在床上,拿起本书,掀来翻去却怎么也入不了眼。

    打开解宋的聊天窗口,最新对话显示在昨天下午,他分享了一张工作的地点,她回了一张蔚蓝的天空,对话由此展开。

    点进去他的朋友圈,她一一刷过,没有什么新更的内容,也没有她。他们彼此的朋友圈,都没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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