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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进闻张辽之言,勃然大怒,道:“我本以张将军为知己,原来却是趋炎附势、无无义的小人!若事不利,我有死而已,绝不会向刘备、吕虔求生苟活!”

    张辽亦怒道:“君自可任行事,我等却为人下属,岂能不听上官之命?兖青结盟,息干戈,罢刀兵,对生民有百利而无一害,又岂可不行利民之计?君若一意孤行,当心悔之无及!”

    李进大怒,踹翻几案,从墙上取了铁槊,直刺张辽。

    张辽拔出环首刀,横刀架开。

    李进怒火中烧,纵飞扑,出槊凶狠,风声呼啸,誓要将张辽刺杀当场。张辽外柔内刚,孤傲深藏,刀法刚猛,寸步不让。两人战在一处,各自心惊。李进自视甚高,又曾伤蒋钦、败周泰,二人皆刘备军中知名猛将,目无余子,如今竟然拿不下张辽,暗惊此人向来低调谦和,岂知有如此手!张辽早知李进勇猛,今一战,暗叹名不虚传,草莽间果有龙蛇!

    两边所带亲随皆拔刀相对,虎视眈眈。

    高顺喝道:“且住!”从墙上取了一支铁矛,觑了个空子,一矛刺入,当当两声,将刀、槊格开。

    李进横槊冷笑道:“尔两人齐上,某也不惧!”

    高顺道:“我等无恶意,君既不听,多言无益!告辞!”拉了张辽,扬长而去。

    李进目光闪动,下令众士兵齐上,将高张二人生擒软,又恐走脱或引起伤亡,无法吕布投鼠忌器,反引报复,遂冷哼一声作罢。

    高顺、张辽出屋后,骑上战马,带着十几名卫士快马急奔,不一时回到军中。高顺嘿然道:“我二人出于善意,李进不领罢了,还加害,乃有枭獍之心!”张辽道:“李进自矜勇力,不知时势,虽遭遇可怜,实咎由自取。其助我等逐吕虔、得济,我等也算对他仁至义尽了。此后恩断义绝,无需多言。”

    高张走后,李进在帐内枯坐良久,脸上晴不定,吕布既派此二人来,想必已与刘备媾和,嫌自己碍事,高张既含怒而去,必带兵前来。斗将自己倒是不惧,可大军鏖战,自己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杀子之仇、毁家之恨,岂能不报?回想起独子李经朗朗读书、孜孜练槊的样子,李进心中如被无形的大手用力攥紧,几乎喘不过气。

    深夜难以入睡,李进心头偶也闪过后悔,悔不该听刘何之言,与刘备为敌,但转瞬又变得乖戾和怨毒:尔等杀李乾、李整也就罢了,还覆灭整个李家,赶尽杀绝,不嫌太过了吗?难道我要束手任尔等宰杀?后面就算有误会,我也不过了伤了尔等几个将领,未杀一将,尔等竟然下此毒手!稚子何辜?家人何罪?湛湛苍天,悠悠济水,不杀吕虔,誓不为人!

    李进正在咬牙切齿,一人掀帘快步走来,急道:“李校尉!咳、咳!为何不遽杀高张二人?彼等所求不获,必怀歹意,放其离去,如纵虎归山!”面容消瘦,病骨支离,正是戏志才。他自定陶逃出后,既未北上,也未南下,而是在死士的护卫下东至李进处,为李进出谋划策,意图挑拨吕布、刘备再起大战。

    戏志才原非如此执拗乖戾的子,他计谋虽险,却能看清形势,如此孜孜强求,昧于大势,在两雄间做此险恶勾当,一是因曹失兖州,让他心中大乱,在这种关键时刻就可以看出英雄与谋士之间的诧异,曹失兖州、死亲人,仍旧可以在冀州潜伏爪牙、愈挫愈奋,戏志才却心中失衡,必要以自己智计来挽回局势,看不破,放不下。二是戏志才自家知自家事,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就算辗转奔逃至冀州,短期内也难以发挥本领,届时无声无息死在病榻上,又有何意义?不如放手一搏,或能有所转机。

    李进仍旧在席间端坐,膝上横着铁槊,低头沉思,也不管几案倒翻,闻言并不抬眼,冷笑道:“君言高张归去,吕布将发大兵伐我?”

    戏志才脱鞋入席,坐在李进对面,几名死士侍立后。其中一人材高大,面容朴拙,正是当恶战苏泰的剑客。戏志才道:“吕布容不得君,刘备也容不得,君虽勇,如何能敌两雄联手?常言道,猛虎亦怕群狼。君方才若铲除高张,是去吕布一臂。既失此机,当速做决断。”

    李进脸上带着讥讽,道:“依君之计,该当如何?”

    戏志才剧烈咳嗽几声,嘶声道:“君可率兵斜趋东北,从吕、刘之间寻隙而进,直扑平原,断田豫粮道,助袁公破公孙瓒、田豫。君若立此奇功,袁公必委君以东方之事,岂止校尉一职!”戏志才到李进军中后,自称奉袁绍密令,委任李进为平东校尉。此职名称正与公孙瓒当委任刘备相同。戏志才乃以名魇之。

    李进低头不语,大笑道:“君智士也,可算天下形势,亦算尽人心,可能算出死何?”膝上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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