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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摇头。

    易故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因为房门大开,同样看到房间里头花团锦簇场景的沈梦我打断。

    沈梦我先是恍然大悟地拖长尾音‘哇哦~’了一声,然后笑得意味深长,大墨镜也挡不住他高高挑起的眉梢:“这些花有点眼熟啊……”

    鹿之难一僵,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也可称之为‘送他花的与被他借花献佛的齐聚一堂人赃俱获铁证如山修罗场’。

    鹿之难瞬间感觉鼻子更痒了,半是因为花香浓郁,半是因为理亏心虚,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后,爽快是爽快了,鼻子眼睛跟着也一起红了,生理性泪水包都包不住,濡湿了眼睫又顺着脸颊往下淌。

    虽然知道这是连续打喷嚏的后遗症,但看着小鹿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的巨大视觉、心理、精神三重冲击还是让易故瞬间慌神,手忙脚乱地到处找纸巾。

    提出问题的沈梦我愣是被晾在旁边好半晌,直到鹿之难重新整理好仪容,适应了浓郁花香后,才被搭理。

    好在沈梦我并不介意,甚至连郁金香的事儿也没有刨根问题,只笑着说了一句‘这些花养得可真好’,就将这事儿揭了过去,让鹿之难松了好大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鹿之难向易故说明了来意。

    “在我这里看《九城》?”易故顿了顿,“可以是可以,只是……”

    后面的未尽之语不必明说,鹿之难随着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摆在茶几、柜子、沙发、座椅……上的插着怒放郁金香的花瓶。

    ……好像是有点拥挤哈。

    沈梦我轻笑:“多好,这还省节目组布景的功夫了。”

    于是拍板定案。

    ……

    安频楠尔进门的时候,也争先恐后此起彼伏比谁响亮似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只是这会儿易故房里的郁金香花海已经被鹿之难三人尽最大努力规划整理了一番……至少把沙发上的花瓶挪到了浴室里,腾出了能坐人的地儿。

    一定会入镜的电视柜与茶几上的花也按颜色重新排列了一下,看起来比之前的七色混搭顺眼了不只一点。

    饶是如此,九城夜话节目组到点儿进来安装摄像机时也对易故投去了诧异且复杂的目光,大概意思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易老师,审美挺别致的啊……

    知晓内情的几位演员均三缄其口默不作声。

    直到电视上更新出最新的两集《九城》屋内才热闹起来。

    安频第一个惊呼:“哎呦,拍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段‘板车戏’郁九城偷摸用手掌给他师兄垫后脑勺呢?就躺同一个车浑身都是血的谢棋不配呗。”

    楠尔接话:“不给你垫了稻草呢嘛?没半路卸货就不错了,别要求太多得寸进尺噢!”

    在安频楠尔阴阳怪气的嘻嘻哈哈声中,鹿之难怔怔地看着屏幕里郁九城根据杜仲大夫的要求,将昏迷不醒的两个人从板车往药庐里移,在将不负放到病床上时,郁九城动作极其自然地将手托在了不负后脑勺,于是他的手背先挨上枕头,待安置稳妥了之后,才轻轻抽出,闭着眼睛的不负稳稳当当躺上床,整个过程脑袋都没被晃一下。

    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动作,小到当初拍摄的时候鹿之难都没发现,或者说没放在心上。可后期在屏幕上呈现出来,就成了一处值得说道值得研究的‘细节’。

    那么……这到底是不负的贴心,还是易老师的温柔呢?

    鹿之难也不知道了。

    镜头一转,谢棋的脑袋在看起来很柔软的圆枕上微微弹了两下,然后脸一晃,歪在了上面。

    楠尔起哄:“怎么说呢,这差别对待不能说天壤之别,只能说是触目惊心。”

    安频悲愤:“请把‘谢棋,可怜’打在公频上!”

    易故解释:“这个小细节是我根据郁九城的人物性格设计的。对从小到大一直亲近照顾他的师兄,和刚认识没多久一直拖后腿的拖油瓶队友,从语言态度到肢体接触,自然都要有所分别。从郁九城的角度出发,不负是最特殊的优先级。当然从我的角度出发……”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说郁九城行为与他易故无关时,他又继续道:“小鹿老师也是优先级。”

    “哦哦哦哦!”安频挤眉弄眼怪叫,“是我谢棋不配!三个人的电视剧我不配拥有姓名!”

    “……”鹿之难与易故在一片嘈杂中对视……突然觉得那双看似一眼能望见底的漆黑眼眸如同水波不兴的寂静深潭,潭水清澈,潭底却藏着不纵身跃下被潭水彻底包裹则看不清的影子……

    看着想着,鹿之难突然有些恍惚……原来花香浓到一定程度也会醉人吗?

    不然为什么他会有中溺水的感——

    “师兄,多喝点冷水。”

    鹿之难一凛,瞬间回神。

    站在沙发后面摄像头死角里的沈梦我正笑眯眯将一罐冰可乐贴在他脸颊上。

    易故:“……”

    淦哦,师弟什么的,果然是一生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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