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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

    贺凡刚来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谈话声。

    “琳琅啊,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

    陆大师站在床边,语重心长的劝说着坐在床上的女孩。

    叶枯离却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双腿曲着把自己抱成一团,视线投向窗外的海岸线。

    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目光特别空洞,连眼睛都忘了眨。

    陆大师在一旁愁眉未展,继续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走出来,但为了孩子你努力点,振作点,行吗?”

    叶枯离:“……”

    “唉。”陆大师又叹了口气,悲怆道:“顾阎枭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这是我们大家都没料到的事情,但他的目的也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只有你幸福了,快乐了,他才没有白白付出,知道吗?”

    叶枯离睫毛颤了颤,幽暗的眸光不再是一汪死水,泛起了丝丝涟漪。

    她开口,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是这样吗。”

    “当然!”见她说话了,陆大师忙点头:“顾阎枭有多爱你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他绝对不希望你这样颓废下去,你再不振作起来,他哪里安息的了……”

    叶枯离静静地听着,机械般的开口:“我没有颓废,也没有伤心,更没有痛苦。”

    陆大师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只是在后悔。”

    叶枯离始终偏着头,望着远处的海景,掌心牢牢攥紧了一个戒指,幽幽重复:“师父,我好后悔。”

    陆大师听的心里难受,下意识问:“后悔什么?”

    叶枯离沉默了两秒,淡声道:“我本就活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感受到了一丝阳光的温暖,就忘记了窒息的黑暗,当那缕阳光消失,迎接我的不是原来的下场,而是双倍的万劫不复。”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自从我妈妈死了,我就知道我的人生跟平淡无关,复仇是我的唯一信念,这条路很长,很坎坷,也很难走。”

    “我随时都做好了送命的准备,包括我身边的人,他们都在面临一样的险境,我也有在尽全力保护他们,可没想到……”

    叶枯离闭上眼,眼角流出一行带血的泪,“因为我的一时贪恋,第一个牺牲的竟然是他。”

    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定逆向而行,拒绝那道光照进她的生命里。

    在顾阎枭向她表明心意的时候,拒绝他。

    在顾阎枭想加入冷黛的时候,拒绝他。

    或者,宁愿不去遇见他……

    ……

    房间外面。

    贺凡准备开门的手僵在空中,隔了好半晌才收回去,无力的垂在身侧。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里面的谈话声停下来。

    贺凡还是没有进去,转身穿过回廊,来到别墅的观景台。

    前方的大海一望无际,就如同人生的方向,看不到尽头。

    贺凡点了根烟,耳边回荡的是叶枯离说的话。

    本就活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感受到了一丝阳光的温暖,就忘记了窒息的黑暗,当那缕阳光消失,迎接我的不是原来的下场,而是双倍的万劫不复。

    贺凡眸光黯淡,吐出的烟雾都带了几分沉重。

    顾阎枭……你走了,她的光消失了。

    白天跟黑夜,对她来说已经没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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