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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

    燕云翊根本不敢看向谢瑜的眼睛,他的身世,一直是他避而不及的秘密。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起,燕云翊就没有一天是松快的,就如同身上背负着一座大山,一方面承受着出身的原罪,另一方面则是卸不掉的仇恨。

    他的外祖母,他的父皇,他的姑母,所有人都在告诉他要为生母报仇,要跟谢家不共戴天,要保存好实力将来当皇帝。

    可没有人问他想不想要这一切,想不想做这一切。

    他就这么被裹挟着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遇见谢瑜的那一天海上遇见风暴,他差点被吹到海里,关键时刻是谢瑜一把抓住了他。

    那时候的燕云翊心里没有半点恐惧,心道这么死了也挺好的,至少可以卸下一身的重担,也再也不用背负根本不属于自己的罪孽。

    可是上方拉着自己的那个少女,脸色已经涨的通红,她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滑出船外,却依然咬着牙告诉他:“别松手。”

    有什么可坚持的呢?

    当时的燕云翊很想问她,为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冒着配上自己性命的风险,值得吗?

    最终他还是被拉了回来,而这个压在心里的问题,也找机会问了谢瑜。

    她的答案那么简单,简单到他从没想过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她说,因为他救了她,所以当时下意识的拉住了他,也不会放手。

    燕云翊一时间无法表达自己听见这个答案的心情,却记住了这个女子。

    可谁想到再见面,却得知了她的身份——谢家嫡女,还是他的“大仇人”谢松的嫡亲女儿。

    那一瞬间,燕云翊心里是怒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也许是气谢瑜的身份,也许是气自己,或者这根本摆脱不了的命运。

    从那之后,他一直在尽力避开谢瑜,本以为远离了她就能从此回归正常的生活,不让这个女子干扰自己的一切,可到头来还是错了。

    不知何时开始,她在他的心里悄然生根发芽,再也赶不走。

    几次抗拒后,他也放弃了自欺欺人,打算试着接受。

    当然他想的很好,谢瑜跟谢家人没什么感情,将来只要保下她的谢琅,其余谢家人的死活她必不会在意。

    而父皇和太后那边,恨得也是谢老夫人,毕竟静徽长公主死的时候谢瑜都没出生,再怎么也怪罪不到她身上,等谢家覆灭之后,他们应该会同意两人在一起。

    然而他错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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