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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拉住江辰希的手臂,“我会听话的,我吃,我都吃。”说完,她拿起碗,大口大口地扒饭。

    她的头埋得很低,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或掉进碗里,或掉在被子上,晕染开一个小水渍。

    那时候。

    纪安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她只是觉得这米饭一点都不好吃,甚至痛苦得难以下咽。

    她在哭,他知道。

    但江辰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坐到沙发上,修长的指尖捻着书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纪安壈终于吃完了饭。

    她抬头,却见他已经睡在了沙发上。

    那十五天里,他们没有同睡在一间屋子里过,几乎也没有说上什么话。

    总觉得,今晚的氛围不太一样。

    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清楚。

    纪安壈下了床,朝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小心。

    她看见了桌子的水果盘上有一把刀子,在灯色下发着寒光。

    只要杀了他,所有人就都安全了。

    江辰希睡得很沉,呼吸声清浅而平缓。

    那灯光柔和,衬得他的侧脸弧度也格外的温柔。

    她的影子靠近他,遮住了照在他身上全部的光亮,阴影里折射出她举着一把尖锐的刀子。

    下一秒。

    纪安壈将刀尖隔着衣服料子抵在他的心脏处,只要用力扎下去,一定会刺穿他的整颗心脏。

    但是,她的指尖颤抖得厉害,眶里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努力咬紧嘴唇不发出一点哭声。

    做不到。

    她真的做不到。

    她做不到杀死他的这件事。

    爱虽然能给予人们勇气,但当它变成了枷锁,只余下懦弱。

    恍惚间,刀身被人用力握住。

    纪安壈回过神,却一眼跌进了江辰希那双寒潭般深邃得不见底的眸中,刹时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手心握住了刀,血液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白色的衬衣上,红得醒目。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怎么在快要得手的时候又犹豫了?”无情的嘲讽,刺耳得生疼。

    她愣了神,喃喃道:“你……你没有睡着……”

    是啊,他一直都是醒着的。

    从她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将刀尖抵在他的心脏处。

    这一切,他都知道。

    良久。

    江辰希勾唇轻笑,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沙哑,“既然你做不出抉择,那我帮你好了。”

    这句话,纪安壈听得不是很明白,只觉得瘆得慌。

    她惶然地松了刀:“……江辰希,你想做什么?”

    而后。

    他神色慵懒地起身,随手把刀子扔进了垃圾桶,拉开抽屉,取出了两把手枪。

    那手枪的表面被擦拭得异常光滑,黑溜溜的枪口像看不见底的深渊一样,带着无尽的恐惧感。

    这十五天里,她没有翻过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亦不知道那里放着两把枪。

    此时此刻,黑夜吞没了她,只剩下阴森的恐惧。

    江辰希走来,将一把枪放在纪安壈的掌中,还沾着他手心的血,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你……”

    话未完,就被他低沉的嗓音给打断了,“杀了我。”

    顿然,她皱起眉头:“你疯了吗……啊”

    她害怕地闭紧双眼,忍不住失声尖叫了一声,伴着震耳欲聋的枪声,还有玻璃碎裂一地的声音,硝烟弥漫过后响在她耳边的却是他低哑的怒吼,“纪安壈,我要你亲手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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