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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探花郎。彼时,侯府贵女的十里红妆,谦谦君子春风得意马蹄踏花香,天上地下的一对璧人,好不羡煞旁人。

    张夫人狠揪了一把手中的帕子,嘶哑着嗓子道:“我那好女婿,真真有胆子做了个天大的事儿出来。前个夤夜里跟着他那阁老爹刘肃往宫里递了牌子,求见今上。有鼻子有眼地说说我家安姐自大婚之后和太子殿下就有染,她腹中已七月大的孩儿不是刘家的,却是太子的亲骨肉!”

    李氏目瞪口呆,这这简直从何处说起?

    安姐虽和太子殿下论起是表兄妹,但侯门贵女从小长在深闺,连大门都未出过几回,与外人见面从来都是丫头婆子一大群紧跟着。更何况安姐自小秉性文弱内向多礼,仅有的几次宫中节礼时与太子应对也没有半点越矩之处。女子的名节何等要紧,怎么就绊扯进这种事当中了呢?

    张夫人按了按眼角,哽咽道:“皇上说刘家不可能拿自家儿媳的名节作耍,第二天一早就让皇后派了人接了安姐进宫,想要问个青白。没想到安姐一进宫就动了胎气,挣扎了半宿生了个小囡囡,自个还没天亮就没了气。我只来得及瞧一眼,可怜见的安姐胡乱裹了床被子,连一件好衣裳都没有换上,到处都是血”

    张夫人憋了一路的又急又气,伏在炕桌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氏不知不觉也是一脸的泪水,忙忙擦了一把,紧抱住张夫人追问道:“那皇后娘娘怎么说?难不成就这样默许刘家往妺妹身上泼脏水?”

    张夫人摇了头,低声道:“娘娘是屏退了宫人悄悄与我细说的,与几个人的名声有碍,叫我先莫要声张,这事还未有定论未知真假。我指天立誓说我家安姐从来本分,外男都没有见过几个,更何况与太子殿下有甚牵扯?可是皇后娘娘说那刘家却给皇上呈了三封太子殿下与安姐的亲笔书信,那信里头多有讳忌之事,最最要紧是那上面不但是太子的亲笔,还落有太子从不离身的钤印。”

    李氏脑子嗡嗡作响乱作一团,难道这事儿还越发真了不成。自家小姑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品性自是信得过的,难不成是太子用强?也不对,一国之储君,沉鱼落雁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用得着背负骂名强夺臣妻?

    李氏想起上个月二月初二龙抬头时,到榆钱胡同的刘家给安姐送催生礼,安姐穿了身半旧潞绸面的夹袄,头上梳了小攥,乌鸦的一把好头发只簪了根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的银簪,正坐在暖炕上缝制小衣裳,面色红润满脸的娇憨,哪里象是藏有半点心事的人!?

    怔忡间却忽然想到一事,李氏背上生生出了一身白毛汗。

    张夫人抬头就看见儿媳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又急又气道:“现下我心里头一团乱麻,侯爷和世子远在边关全然指望不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李氏嗫嚅了一下,横了横心冒着大不讳悄声道:“娘,宫里头二皇子也过了十岁的整生了,至多翻年或是后年怕不就要开府建衙了,要我是二皇子的外家人,也要开始为他谋算了。”

    张夫人的眼睛便一点点地睁大。

    当今皇上子嗣不丰,在位近二十年,膝下仅有三子二女。

    宫里二皇子的母妃是景仁宫一宫之主,地位仅次于皇后,多年前就得封庶一品惠妃。今上不重女色,后宫里头仅有的几位高位份的娘娘都是潜邸的老人,更要紧的是这位刘惠妃闺名叫刘姣,正是谨身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刘肃的长女,女婿刘泰安嫡亲的姐姐。

    张夫人紧闭了双眼,右手径直哆嗦地去端炕桌上的茶盏。却不妨没拿稳,绘了斗彩鸳鸯莲荷纹的茶盏“哐当”一声碰在地下摔了个粉碎。

    寿宁侯世子夫人李氏闲倚在栏杆上看着竹帘外头的行人,一大早就被弟妹高氏拖来陪她挑选布料。说是扬州那边传来一种裙子的新样式,用各色绸缎裁成寸宽的布条,饰以珍珠水晶之类的宝石,最后将布条缝在腰带上,因颜色斑斓故名凤尾裙。

    看着两眼发光的弟妹,李氏作为长嫂想不答应都不成。心想反正是自家的铺子,且由她高兴一回吧!再过得几日,压下的事情一旦爆发出来,府里怕是一片愁云惨雾。于是高氏兴高彩烈地尝试将各种布料比划在自己身上,把铺子里的伙计使唤得团团转,她则百无聊赖地望着外头的街景。

    结果这一望却望出了些许兴味。

    撷芳楼的名号是侯府二公子郑瑞亲手所书,取自前朝诗句:楚水多兰若,何人事撷芳。因其地势稍高,李氏站在这边正正好看到那边蓬莱阁里一对男女在树下难分难舍。那女子为那男子系好大披风的金丝云锦盘纽后犹不舍,抓了男子的衣袖嘤嘤而泣。那男子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看见似的,却又没有下狠心扯开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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