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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叫他再给我开两剂坐胎的方子,叫龙气别溜走了去。”

    忻嫔转眸望向那皇历去,“昨儿就是我来月信的日子,若今儿还不来红,那便能坐准了……”

    少顷陈世官赶来,按着忻嫔的意思,开了两张方子。

    一张是坐胎的,一张是养胎的。

    忻嫔的意思就是,若是今晚上那月红来了,那她就继续喝坐胎的方子,再期盼下回侍寝;可若晚上终究没来月红,那她就可以坐准了是已经有了胎,这便直接喝养胎的药了。

    陈世官自俯首帖耳,半点儿都不违拗,顺顺当当地刷刷点点就将方子开好了。

    可是方子开好之后,陈世官还是谨慎地看了忻嫔一眼。忻嫔倒也会意,寻了个由头,将监督在旁的御药房的太监给支了出去。

    陈世官忙跪倒道:“按着规矩,微臣等开过方子,必定得在御药房、太医院值房两处记档,以备以后查验。可是微臣开坐胎的方子还好说,若是这会子就传出去已是给忻嫔娘娘开了养胎的方子……微臣倒怕御药房和太医院官长来日会据档细究。”

    忻嫔瞄了陈世官一眼,亲自伸手将那养胎的方子攥紧掌心儿,掖入了袖筒里。

    “你就只将坐胎的方子给御药房的太监瞧吧,便是落档,也叫他们只落这一张方子的档。另外这张,唯有你知我知,不必落档,更不必叫他们知道。”

    陈世官这才松了口气,跪地叩头而去。

    这个晚上忻嫔都不敢睡,坐在被窝里小心观察着自己的身子。一直等到夜半三更,待得时辰都交了子时了,她担心的红,如她期望,果然没来!

    忻嫔便欢喜得直敲炕沿儿,“陈世官白日间留下的养胎的方子呢?不用给我喝坐胎的药了,就直接给我喝养胎的药吧!”

    .

    六月十五,绵德与绵恩已是都回到了京师。

    玉蕤小心令宫里的听差苏拉们在外头打探着消息,随时有信儿随时报进园子来。

    如婉兮和玉蕤所担心的,定王府中果然乱了起来。

    “……听说绵德阿哥的额娘、定安亲王的福晋伊拉里氏,已是扯了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绵恩阿哥的福晋富察氏进祠堂,叫她们在祖宗板儿前跪着。每日里只给一顿饭,说是不招供,就不准起来。”玉蕤道。

    婉兮也是叹了口气。

    “二月间皇上去祭陵,到孝贤皇后面前酹酒,曾做御制诗云:‘了识生归灭,宁知媳娶孙’。皇上便是在说两位皇孙都娶了媳妇儿的事儿念叨给地下的孝贤皇后知。可是焉知,皇上言犹在耳,孙媳妇就这样暴毙了。更何况,这位孙媳妇还是孝贤皇后的亲外孙女儿啊。”

    “皇上为何说是‘媳娶孙’,不该是‘孙娶媳’么?”玉蕤都有些张了张嘴,“这样巧,倒像是一语成谶了似的。我知道是皇上想要告慰孝贤皇后吧,可是如今回首,那会子当真还不如皇上不告慰了……”

    “皇上那也是为了押韵,才倒装写成了‘媳娶孙’。可是却总没想到,这为了押韵而写反了的话,倒成了一句谶语吧?”婉兮深吸口气,“绵恩的福晋也是出自富察氏,这不能不说当真是有些儿巧了……”

    玉蕤蹙眉,“虽说都是大阿哥的妻室、儿子,可是绵恩阿哥母子这些年却始终都被压得死死的。这回就更是百口莫辩了。”

    婉兮吩咐安歌,“去定王府,传我的话,就说此事自有皇上做主。在皇上还没回銮之前,谁都不准擅自处置,更不准行私刑!叫他们两房人,各自在自己的院子里,相安无事便罢;倘若有人主动挑起事端,皇上不在之际,我倒第一个不饶了他们去!”

    安歌和玉蕤都是一愣。玉蕤忙劝,“姐……”

    婉兮摇摇头,“去吧。绵恩那孩子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没的这时候儿我看着他母子受罪,我却还袖手旁观的。”

    安歌离去,玉蝉从外头回来,带进来语琴从避暑山庄写来的书信。

    因路上还有五六日的耽搁,故此语琴的书信中还只是谈及忻嫔和慎嫔两个分别入住皇帝在避暑山庄寝宫左右两边的跨院儿去。

    婉兮看罢,将书信放在一旁,扭头去看宫墙上的日影。

    看着它一点点儿地挪动了,仿佛细细的、没有脚的长虫。

    那避暑山庄里的建筑,婉兮自是了然于心。便从忻嫔和慎嫔这样住处的挪动,婉兮便明白,这便意味着素日侍寝,都由忻嫔和慎嫔两个轮流。这才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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