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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放心不下, 那天最后彼得还是暂且离开了, 临走前托娜塔莎多加注意亚纳多留斯的情况。这个突发事件让彼得在面对梅的时候也显得有点儿忧心忡忡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彼得跟梅描述了一下事情的概况,倒进沙发里苦恼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我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好像帮不上忙。”

    “这很正常。”梅注视着他一字不落地听完了,温和地劝慰他说,“我们常常有帮不上忙的事情。何况你怎么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呢?也许只要你在亚纳多留斯身边就帮上他的大忙了。”

    “恋人之间总是这样, 是不是?”梅耸了耸肩, 调笑他说, “你想啊, 要是你生病了,是不是也不用亚纳多留斯帮你做什么?”

    “他也做不了什么呀。”彼得失笑,认真地一一跟梅细数,“你看他没有腿,只能在水里行动, 药也不能给我倒, 也不能扶我上救护车, 最多也就能帮我打个急救电话吧。”

    他说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面对着梅挑起来的眉毛窘迫地停下了。

    “我说太多了吗?”彼得小心翼翼地试探说。

    “还好, ”梅说,“也就比一般刚谈恋爱的小男生稍微再多那么一点儿。”

    晚上回到斯塔克大厦, 彼得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 比比划划地问娜塔莎亚纳多留斯的情况。娜塔莎正窝在沙发里看杂志, 看他这样, 好笑地努了努嘴叫彼得自己去房间里找亚纳多留斯问。

    “怎么样啊?”彼得有点着急,用气声问娜塔莎说,“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哪知道?”娜塔莎小声回答说,“不过他整个下午都没什么精神,我给他送的生鱼片他也没有动。”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她说,“还是你自己问的好。”

    彼得叹了口气,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径直往亚纳多留斯的房间去了。

    “ana?”彼得从门缝里探头进去,悄声问,“你睡了吗?”

    他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亚纳多留斯的回答。“——还没有。”亚纳多留斯从远些的地方冒出水面,看了彼得几秒钟才慢慢游过来,“怎么了?”

    “你的故事还没讲呢。”彼得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不过没有深想,还是笑着跨进房门,问亚纳多留斯说,“今天听什么?——国王与夜莺?灰姑娘讲过吗?”

    彼得给亚纳多留斯讲故事的时候,他有点儿坐立不安的。彼得没有太放在心上,只觉得是亚纳多留斯今天精神不好。

    “你要早点休息吗?”彼得停下来问他,关心地打量亚纳多留斯的脸色,“你好像有点儿注意力不集中了。——头还疼吗?今天下午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催着你去北方的信号变强了吗?”他毕竟还是忧心,把手里的童话书合上放到一边,俯身过去认真地看着亚纳多留斯问,“它对你的影响会不会太大了?我已经跟斯塔克先生说过了,今天的事情也托娜塔莎小姐告诉他了。其实我自己这几天也在研究它,你前几天不是问我放在角落的那个黑色盒子是干什么用的吗?那个是我做的,用来检测周围的电磁波变动。”

    “告诉我吧。”彼得请求说,他棕色的大眼睛盯着谁看时实在显得真诚,“只要是你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的。我全都很关心。”

    亚纳多留斯看了他一会儿,淡红色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

    “对。”他说得有点艰难,好像不太习惯似的,“这种感觉让我有点——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其实还是很模糊。”他皱着眉说,“只是比之前稍微好一些。”

    “但我”亚纳多留斯在这里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只是望着彼得微微笑了一下。

    “没事。”他说,“你也早点休息吧,一会记得把门锁上。——你之前是告诉我斯塔克先生加强了大楼的安保措施是吗?”

    “对。”彼得说,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的柜子上,坐在水边跟亚纳多留斯道别,“那晚安啦。你早点儿睡。”

    “今天有晚安吻吗?”彼得凑近了一些,笑眯眯地问他说。

    亚纳多留斯的眼神游移了一会,很快地在彼得嘴唇上亲了一口。

    “快去。”亚纳多留斯说。

    第二天早晨,彼得兴冲冲地和以往一样带着亚纳多留斯专用的画着小鱼的木碟子进了他的房间,发现亚纳多留斯没有浮在水面上。

    “ana?”彼得的脚步慢下来,往水池里张望着喊亚纳多留斯的名字,“ana?你醒了吗?”

    “——亚纳多留斯?”彼得慌张起来,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亚纳多留斯昨晚的不对劲来,几步跑到窗边去看,金属的窗沿上有水淋淋的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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