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
崔氏疑思的瞅着儿子?,就?连阮玉也在脑筋急转……狗剩终于想开了?他看上了谁?会不会……
此际,谁也没?有?想到?这句话另有?含义。
狗剩跟了阮玉这么些日子?,终是有?了不少“长进”。
见崔氏神色缓和,狗剩立即上前“撒娇”,一会给?娘捶捶腿,一会为娘捏捏肩。
母子?连心?,崔氏哪能真的生气??无非是这一年里?担心?得紧了,又害怕儿子?……所以才气?急攻心?。
闲了一会,狗剩终于慢慢将那日的事情说起。
卢氏叹了口气?:“早知阮老爷不是一般人……”
“娘,你可不要?说出去?!”狗剩小?声提醒。
“我还不知道这个?”崔氏戳了下儿子?的脑门,又叹气?:“我虽是妇道人家,可也知个好歹。旁的且不论,你牵连在里?头,我就?不能不多寻思寻思。”
又看阮玉,目光虽冷,但也有?一些同情:“你也坐吧。”
阮玉亦不客气?,捡了个稍远的地方坐了,任他们母子?互诉别?后之?情。
狗剩到?底还是惦着阮玉的事的,聊了一会,就?问:“我们走后,官府有?没?有?……”
“哪能没?有??当夜就?来了。说来也怪,福满多别?处都好端端的,只?住的那幢房子?着了,听说还用?了□□,所以……”
阮玉噌的从凳子?上弹起,顿了顿,又坐下,低头,绷紧唇角。
崔氏就?摇了摇头,叹:“估计是早有?准备。阮老爷早前挨了许多骂,却不想,是个真正的忠义之?士!”
阮玉扭了头,望向漆黑的窗外。眼睛瞪得大大的,牙关紧咬,努力不使泪掉下来。
“狗剩,我问你,那个金……”崔氏瞅了瞅阮玉,压低声音:“真的是……”
狗剩难得的反应迅速:“真得不能再真了,别?的都是骗人的!”
崔氏便沉默了。
停了停,忽然道:“这回你们回来,不是为了看我这老婆子?吧?”
狗剩赧然,偷瞧阮玉,往他娘身?边贴了贴:“妹子?惦记着这边,所以……”
崔氏脸色一变,他便立即噤声,然而随即,崔氏的神色又缓和下来。
“也是应该的,毕竟生养了一场,父女连心?呐。”
阮玉飞快的眨了眨眼,把泪倒回去?。
“只?是……”崔氏忽然语气?犹豫。
“娘……”
屋里?人都跟着心?头一紧。
崔氏停了好久方道:“就?说当夜便来人了,可是房子?烧得厉害,人都靠不了前。待到?抬来了水龙,火都烧得差不多了。又因为先前炸了两下子?,结果……”
阮玉的手拧得紧紧的,筋脉都暴了出来。
“来了仵作,也拼不成形。阮老爷也真是豁出去?了,再加上唐老三他们在外面一个劲喊‘老爷,姑娘’,结果人们都以为……”
阮玉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过这口气?吸得断断续续,满心?悲凉。
“再后来,兴明军进城,也来找过,我好像看见……”
阮玉倏地转过头。
崔氏摇头:“不过也不大确定,而且很快就?走了。”
狗剩密切的关注着阮玉的表情,偷偷捏了捏崔氏的手:“娘,那边现在怎样了?”
“还能怎么样?阮老爷一死,大家都没?了指望,又被官府掘地三尺的搜了好几天,也不知要?找什么,弄得人心?惶惶。百顺两口子?被抓去?问供,可是也没?问出什么来,听说问珊都被折磨得疯疯癫癫了,孩子?也死在狱中。本来已定了秋后问斩,好在前阵子?跟金家那一家子?都被救走了。听说金……朱骁还有?个小?厮叫千依,倒是个机灵人,听说福满多出了事,当夜就?逃走了,官差扑了个空,至今没?寻到?人……”
阮玉的心?跟着起起落落,喜喜悲悲。那些曾经跟随她的人,她来到?这个时空第一眼见到?的人,花朵一样的女孩子?,机灵鬼一样的少年,曾经快乐的岁月,如今都一去?不返了……
“春分?,春分?怎么样了?”
忘记了崔氏对她的不喜,阮玉急切问道。
“春分??”卢氏似乎在努力回忆这个名字,半晌恍然:“是不是容长脸,白白净净的那个?”
阮玉也知这个描述不太确切,只?拼命点?头。
杜氏想了想:“没?见过。当时官兵四处刨坑,也有?人瞧热闹,不过都给?拦了。”
阮玉不由失望。
狗剩不忍她情绪低落,急忙问道:“娘,你只?说,现在那边还有?没?有?人了?”
杜氏嗔怪的瞪了儿子?一眼:“先是刨了几天,停了,隔不多久,又来刨,反反复复,直到?……”
“直到?什么?”狗剩大急。
“你到?底是回来看我还是刨根问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