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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而且仿佛要拿自己当诱饵似的,走在道路的正中央。

    ◇  ◇  ◇  ◇

    “到处都没人了呢~”

    六导玲霞叹了口气,从三楼的窗户俯视着变得毫无人气、死气沉沉的街道。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子,一到晚上街道就会变得异常安静。

    “妈妈,差不多该移动到别的城市了吧?”

    玲霞的Servant——“黑”Assassin扯着她的衣袖说道。

    “也对呢,接下来就是托利法斯?”

    Assassin点了点头。但是,她的表情却马上变得阴郁起来。

    “但是,那里还是有点危险。因为大家都还活着呢。”

    “大家?”

    “跟我们一样的——Servant。”

    “……啊啊,说起来除了杰克以外还有其他的呢。这样的话,还真的有点可怕耶。”

    对于玲霞以悠哉游哉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Assassin也同意道:

    “唔,因为我们是Assassin。虽然擅长偷袭,但是要应付多个敌人是不可能的。毫无疑问会死掉。”

    Assassin以年幼少女般的声音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这个冷冰冰的事实。

    “但是,他们应该是在互相厮杀的吧?”

    “不错。魔术师和Servant应该是分为红组和黑组互相厮杀着。”

    “那么,要不就先去那边看看情况怎么样?如果有机会就把对方吃掉,要是觉得危险就逃回来吧。”

    听了玲霞的提议,“黑”Assassin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玲霞尽管与Assassin订立了契约,但是对魔术相关的事情完全是一窍不通,所以根本无法为Assassin补充魔力。因此,她们就只能通过啃食人类的灵魂来进行魔力的补给。

    当然,这对Servant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不利因素。然而,同时也存在着一点点的好处。从她身上完全感觉不到魔术的气息,所以她的Master身份暴露的可能性非常之低。只要灵活运用“气息遮断”的技能,六导玲霞多半只会被当成普通人而被忽略吧。

    更重要的是,关于现在无法凭Assassin打倒的Servant究竟还剩下多少个这一点,最好还是能尽快做好确认。

    “也对呢,那就去吧——但是,好像又有魔术师来了哦。”

    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前往托利法斯的两人,就马上得出了一个结论。

    “哎呀,是这样的吗。那么就当作是锡吉什瓦拉的最后一顿晚餐吧?”

    “……嗯,就这么办。但是妈妈,今天你不可以来看。因为说不定会比平时更危险。”

    “明白了,那么我就在这里等吧。你也要小心哦。”

    “嗯,那么我去了。那个那个,等我回来之后,我还想吃汉堡扒……可以吗?”

    “当然了,我已经买好材料,待会儿我就借用一下厨房做给你啦。”

    听了这句话,Assassin露出了开心的微笑,然后就从三楼的窗户纵身跳了下去。玲霞也笑着挥手目送她离开。

    那么,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不管如何,自己也要为那可爱的少女做一顿美味的晚餐——

    ◇  ◇  ◇  ◇

    不光是罗马尼亚,即使在欧洲全土的范围内,也没有其他像锡吉什瓦拉这么特异的城市。其特意性就在于“不变”这两个字。虽然只是一个拥有三万人口的小规模城市,但是前来观光的人们只要在登录了世界文化遗产的历史地区游览,就会产生仿佛时光穿梭回到了中世纪时代般的错觉。

    沿着凹凸不平的石铺坡道往上走,就可以看到许多从十六世纪开始就没有变过的民居房子,过去用作魔女审判的广场也还保留着原状。

    其他作为观光胜地的还有弗拉德三世的老家(现在是一家饭店),以及作为地标建筑的时钟塔,还有位于旧市区最高处的山上教堂。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最合适外国人“体验过去的欧洲”的观光地。

    而锡吉什瓦拉现在却笼罩在连续杀人魔的恐怖阴云中。来访的观光旅客被一个接一个地杀死,而且尸体全都被挖掉心脏,状况十分凄惨。

    除了尸体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也完全找不到受害者们的关联性。但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其中的真相。所有的牺牲者都是魔术师——也就是说,现在的锡吉什瓦拉正发生着某种“异常”的现象。

    狮子劫和“红”Saber已经在被钠灯朦胧地照亮的街道上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虽然响起喀锵喀锵的铠甲声音,但幸好并没有被别人看到。

    一个单手拿着葡萄酒瓶的流浪醉汉正以呆愣的表情看着狮子劫和Saber。狮子劫觉得就连暗示也没有必要,于是只是随手一挥——他就用手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又继续喝起酒来。

    尽管多次遇到了警官,但也都被狮子劫的暗示赶跑了。即使是那些警官们,恐怕也不想担当杀人魔的警戒任务吧。根本不需要强制,很轻易就把他们赶走了。

    比起这个,现在反而是Saber的情况更为严重。刚才明明还在不停念叨着“无聊”、“还没来啊”这些怨言的她,现在却变得一言不发。

    “Saber,怎么了?”

    “……抱歉,你先让我集中一下精神,我只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了这句话,狮子劫的表情也马上绷紧了。既然她采取如此严重的警戒态势,那么来者毫无疑问就是Servant了。

    两人不知不觉间放慢了步调,心态也比刚才变得更加慎重。环视周围——街灯的暗淡光芒反而让两人的视野变得混乱。冰冷的空气就像舔过狮子劫的项脖似的吹拂而过。

    “……开始有雾了。”

    正如Saber所说,两人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团浓雾。这样视野就变得更加模糊————不,等一下。

    “雾……?”

    刚才天气明明是一片晴朗,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足以遮挡视野的浓雾呢?……不可能。

    狮子劫和Saber都同时停住了脚步。Saber已经拔出剑,狮子劫也把手按在自己爱用的散弹枪的枪套上。

    “这团雾……”

    正当狮子劫刚打算说些什么的瞬间,鼻腔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几乎要蹦出火花的剧痛。他反射性地咳嗽起来,同时连忙捂住嘴巴。

    “Master!?”

    “是毒!不要吸进去,Saber!”

    狮子劫捂住嘴巴和鼻子蹲了下来。光是稍微呼吸一下,鼻腔深处也会传来爆发性的剧痛,视野也开始逐渐变得朦胧。

    “喂,振作一点!Master!”

    狮子劫凭着瞬间判断脱下自己的外套,把自己的嘴巴和鼻子都紧紧包住。以剥掉的魔兽毛皮做成的这件外套,有着能基本防住单一魔术攻击的效果。他透过外套来呼吸,痛楚也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减轻。看来果然是以魔力生成的毒雾。

    “……可恶,总之先逃离这团雾吧。”

    “啊啊,如果能逃得掉的话!我要使劲拉了啊,跟我来!”

    Saber以右手持剑,左手拉着狮子劫的手奔了起来。幸好因为对魔能力级别较高的关系,毒雾几乎没有对Saber造成任何伤害,视野似乎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在她的敏锐“直觉”面前,毒雾根本无法造成任何的障碍。

    然而,Saber和狮子劫都确信着一点。既然这并不是普通的雾霭,那么当然还会有“下一次”。问题就在于什么时候出现……在逃离浓雾的同时,Saber也在慎重地估计着下一次袭击的时机。

    大概是逃脱路线选择得当的关系,雾霭也逐渐开始淡化了。

    ——人无论何时都在寻求着安心。在陷入危机状况的时候,不管如何冷静地对应着事态,一旦从危机中脱离出来,精神总是会变得松弛。

    ——在从死神的嘴边逃出来之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会因为松一口气而让警惕心出现破绽。

    ——连续杀人魔从来不会放过这短暂松弛的时机。她手持着沾满无数人鲜血的利刃,悄悄从背后接近而来。

    “好,逃出来了……!”

    Saber和狮子劫两人终于成功逃出了毒雾。这一瞬间,狮子劫的头脑中就只想着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刚脱离死亡的恐怖,精神稍微出现了一丝松弛。在他的背后,杀人魔正为了割断他的喉咙而悄悄接近而来——

    然而,站在狮子劫面前的Saber却在回头的瞬间用右手的剑横扫出去,同时轻轻拨了一下狮子劫的双脚让他倒在地上。

    一闪。

    石铺地面上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Saber的斩击把Assassin握着的匕首击落在地。

    “……啊。”

    “——很遗憾,那人可是我的Master。要跟你战斗的应该是我。”

    狮子劫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正后方站着一个人。完全没有发现,明明已经接近到这个地步了——简直没有任何感觉。

    令人惊叹的事实还不止一个。

    站在狮子劫背后的是一名少女。年纪看起来比他的Servant“红”Saber还要年轻两三岁。束着一头短而乱杂的银色头发,冰蓝色的眼眸稍微露出了惊讶的色彩。腰间还挂着多个剑鞘,但是却没有穿裙子。配合上半身所穿的革制衣服,尽管外表年幼却散发出有如娼妇般的煽情氛围。

    “被砍到了,真过分呢。”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同时笔直地看向Saber。

    “——什么叫过分。明明是Servant却在干啃食灵魂的勾当的你还有资格说这种话么!”

    丝毫没有隐藏内心的不愉快,Saber举剑直刺出去。面对Saber的剑击,Assassin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怯,依然一脸若无其事地歪着脑袋回答道:

    “那个也没什么关系……吧?”

    下一瞬间,Saber就用手套挡开了射向自己脸面的利刃。Assassin在说话的同时丝毫没有挪动手腕到手指的部分,以极其自然的动作把利刃投射出来。

    能应对如此突然的袭击,都是多亏了Saber的直觉和她自身的高强本领吧。但是利用她以手套拨开利刃的时间,Assassin已经向后方跳开了。那个地方依然弥漫着浓雾,瞬间就把她的身姿掩藏了起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Master!”

    扔下这么一句话,Saber又再次闯进了浓雾之中。吸入雾霭后,身体虽然觉得有点沉重,但是这种程度应该不会造成障碍——Saber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集中精神注意所有细微的声音,凭着本能挥剑攻击对方。瞬间又响起了跟刚才同样的声音——投射出来的手术刀被Saber击落了。

    “哇啊,还真的很厉害呢。“

    听到少女的声音,Saber不禁暗自咂舌。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完全无法判断出声音的源头。

    “开玩笑,连英灵也不是的‘清道夫(Assassin)’在这里说什么蠢话。不,你甚至连清道夫也算不上。只不过是个杀人犯,是个区区的杀人魔罢了!”

    “咦?你为什么会知道?”

    “什么——?”

    Saber的精神一瞬间由于惊叹而凝固了。

    “我们的真名是开膛手杰克。那个那个那个,你的名字,也告诉我好吗?”

    耳边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尽管Saber朝那个方向挥剑砍出,被砍到的却只是雾气,完全没有任何手感。比起那个,现在更重要的是知道对方的真名。

    ——那是距今一百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居住在英国雾都伦敦的人们都因为深陷恐惧而惶惶不可终日。被“他”看准的猎物全都是居住在东侧城边的娼妇。被认定为“他”所杀的人数仅仅是五名,然而“他”却成了留下众多传说后销声匿迹的世界最初的连续杀人魔。

    根据投稿报社时的署名,人们都称呼他为开膛手杰克。

    只是在短短的一百二十年前。从神秘现象越是古老就拥有越强固的概念这个观点来考虑,这个Servant恐怕是这场圣杯大战中特别脆弱的一个吧。

    当年的亚瑟王经过多次远征而立下了光辉灿烂的功绩。莫德雷德自身也作为叛逆的骑士把名字铭刻在历史中。其他的Servant大概也是类似的情况吧。尽管各自处于不同的时代和世界,他们应该都曾经在赌上名誉的战斗中取得胜利,从而在历史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相比起来,她并不是英雄,只不过是一个杀死了数名娼妇的肮脏杀人魔而已。

    然而——Saber重新握紧剑柄,集中精神思索着。

    那种程度的杀人魔竟然以Servant的形态被召唤出来,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自然是因为杀人魔的生涯被过多的谜团所包裹,被人们过分的恐惧的缘故了。人们看到英雄的战斗也许会感到精神振奋,也许会怀着勇气争先恐后地高高举起拳头。但是,她却不一样。

    她是凭着单方面的、彻底的、绝望的杀戮而闻名于世间。假如有人以她作为信仰对象,那些人肯定都是杀人魔了。

    的确,她作为暗杀者非常合适。既没有声音,也没有气息,只是静悄悄地杀死目标。恐怕也没有比她更擅长暗杀Master的存在了。

    对Saber来说,这团雾并不是太大的障碍。然而由于Assassin的“气息遮断”技能的关系,她一直无法捕捉到对方的所在位置。既然声音从周围传来,那么对方毫无疑问就在附近,但是——

    “啊啊,果然!你是女的呀。”

    听了这句话,Saber不禁稍微咬了咬牙。

    “这样的话——”

    “嗯,既然这样——”

    “就这么办吧。”

    ——就像在跟谁商量似的声音。Saber的心中掠过了一股好久没有过的、有如蛞蝓般恶心的感情。

    那就是恐惧。潜伏在黑暗中的实体不明的杀人魔。并不是彼此对峙,而是随时会遭到偷袭,随时都被对方抢占先机。一旦对状况判断错误,就意味着死亡。

    那么——要怎么办呢?

    “……哼!别小看我,你这该死的小鬼头!!”

    Saber马上作出了决定。仿佛要把紧贴在身上的恐惧连同皮肤一起剥离似的,把头盔收进了铠甲中。在她的端正容貌显露出来的同时,手持的宝剑就发出了咆哮。

    “……赤雷!”

    “————!?”

    面对阴沉恶心的黑暗,只要以名为自己的光芒将其吹散就行了。她把所有魔力集中在剑上,向周围喷射出赤雷。

    简直可以说是烟消云散——Assassin只是以呆呆的表情注视着Saber。

    “到此为止了,Assassin。如果你想尽情哭喊,现在正是好机会。要是被砍断脖子的话,你就连悲鸣也发不出来。”

    “讨厌啦,我肚子还饿着耶。”

    她以小孩子般的口吻说着,同时以双手握起了两把菜刀。总比被她逃掉要好——Saber边这么想边露出无畏的笑容,同时估计着“魔力放出”的时机。

    由于雾霭已经消散,身体的沉重感也消失了。既然如此,拥有最优战斗力的Saber就不可能会输给无法潜伏在黑暗中的区区杀人魔。

    在背后注视着两人间的战斗的狮子劫,在这一点上是对Saber寄予完全信赖的。但是,却存在着唯一的不安要素。他刚从雾霭中逃脱出来,就从外套的内袋里拿出了一件祭具。

    那是已经处于尸蜡化状态的魔猴之手。

    在不得已陷入无法离开目前所在地的状况下,他就会利用这只手来迅速构筑起驱赶人群的结界。而且其范围之广也非同小可。那只自行活动的手在像老鼠一样爬来爬去的同时,仿佛要把空间切割出来似的构造出一个封闭的空间。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即使是在夜晚的纽约城或者东京涩谷的十字路口,他也有自信能以这种方法彻底把人赶出去。当然,那种繁华街道存在着无数像监视摄像头之类的机械眼睛,所以他当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所谓的不安要素。

    也就是说,除了自己和她们以外,如果有其他人人侵这个驱赶空间的话,那就非常不妙了。

    手掌感觉到针扎般的痛楚,狮子劫瞬间感应到了结界入侵者的存在。

    “Saber!”

    他的喊声顿时引爆了一触即发的空气。“红”Saber与“黑”Assassin——两人都朝着对方向前突进。

    Saber的目标是从上段挥剑砍下,以波涛般的汹涌气势将对方一刀两断。另一方面,Assassin也同样以诡异莫名的圆滑动作展开近身战,目标是对方脖子上的要害。如果说Saber是超越人类领域的超人式的突击,那么Assassin则是达到了彻底舍弃人性的非人怪物的领域。

    ——能赢她。

    在奔出去的瞬间,Saber有了这样的确信。这一击毫无疑问可以对Assassin造成致命伤。无论是时间、速度还是力量,所有的一切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然而。

    Saber却同时对狮子劫的呼唤感到在意。刚才的呼唤绝对是蕴含着某种意义的。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呼唤自己的名字。在想到这里的同时,她就随着一阵恶寒醒悟了过来。

    尽管不知道会从哪里遭到攻击,但是自己绝对是被谁瞄准了。

    来自远距离的投掷,或者是射击。对手可能是Lancer或者Archer。不管如何,这样下去就会被杀死的……!

    相对于理论性的思维,身体抢先一步作出了反应。她对猛烈的突进稍微施加了一点制动力,强行让身体扭转过来。现在的自己能采取的行动就只有这个了。在扭转身体的瞬间,她看到了这个都市的地标建筑物——时钟塔。

    瞬间,她惊讶得瞠目结舌。只见在时钟塔的尖端有两个人影。在淡淡的月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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