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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所有非现实的东西,少女都全盘接受,并且一直在旁守望。对贞德说的话置以全面的信任,把一切都交托给她。Ruler的选择就是少女的选择,少女只需要接受眼前的一切。

    ……那样的少女,只有一件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步的。尽管受尽命运的玩弄,却依然没有改变自己坚强的意志,继续勇敢地向前迈步的少年。

    少女一直都在为少年感到担忧。少年 并不知道存在于自己内侧的少女。少年所看到的只有贞德,并不是少女。

    这一点总是让贞德感到歉疚。为少年的安危感到担忧,对少年百般关怀的人明明是少女啊。

    “……真的是这样吗?”

    少女不可思议地向贞德问道。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贞德这位少女和蕾迪希亚这位少女并不只是大致上的“相似”。

    拥有类似的肉体,类似的性格,类似的出身,甚至连灵魂的色彩也是同质的。那也就是说,只要把和Ruler同等的知识赋予蕾迪希亚,她基本上也会采取完全一样的行动。

    ……所以,贞德应该也担忧着齐格的安危,也同样对他百般关怀——蕾迪希亚是这样想的。

    ——但是,不是这样的。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本来不想去战斗/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就此舍弃。

    希望他不要战斗/但是,我却需要你的力量。

    我并没有欺骗他/但是,同时也没有说出真相。

    怀抱着无法承受的矛盾,还有谎言。掩盖着真相,一直没有去正视。

    对于“有人和自己并肩而行”这种本来不可能遇到的幸运,Ruler似乎被深深地吸引了。

    应该把他留下,心里是这么想。但同时也怀抱着确信,他大概还是会跟着来。

    圣杯大战中的所有事象都是有意义的,所有的Servant都是不可或缺的关键要素。

    【一百八十秒、剩余三次的“凭依”变身,其间种种都是对于未来必要的元素。】

    而这种思维,正是贞德与蕾迪希亚之间的决定性区别。

    少女所怀抱的淡淡思念,正遭到名为Ruler的Servant的践踏。把这份思念放进盒子里,给它上锁,收进袋子,,用绳索五花大绑,就这样弃置在仓库的角落里。

    为了不让任何人看到,为了不让任何人追究。

    ◇◇◇◇

    ——做了一个充满悔恨的梦。

    母亲正在向幼小的自己轻声细语。

    “我亲爱的儿子啊。你一定要成为骑士,把王打倒。你身为我的儿子,拥有继承王位的资格。但是,如果你现在就被发现有这个意图,王恐怕会马上■■你。所以,现在是蛰伏的时期,只需默默地等待。”

    耳边传来了杂音,传来了刺耳的邪念。我不想听。

    人造生命Homunculus,对于这个有着扭曲的身世的孩子来说,成长是个很特别的名词,由于出身的原因他总是比其他孩子成长更快,但与此同时这也意味着他更快衰老,以至于快得他比大多数同龄人都接近死亡。在村子里天真无邪地嬉戏着的孩子们,跟挥舞着剑的自己有着同样的年纪。当他们成长为大人的时候,我恐怕已经衰老而死了吧。

    ——多么令人羡慕,多么令人妒忌,多么令人憎恨。

    所以,我发誓要成为比人类更优秀的存在。因为我必须跑得比人类更快,想成为比任何人更优秀的存在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在母亲的带领下,我从黑暗中窥视到了王的身姿。

    勇猛,冷漠,稳健,坚硬如钢刚。

    “那就是你将视若目标的对手,也是你必须打倒的敌人,必须由你亲手■■的王。”

    不可能做到,我心想。

    因为王简直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存在。无论是他的裁决、剑技还是战术,都全部完美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所以,虽然对不起母亲,我还是放弃了■■他的念头。取而代之的是,我想效忠于他。我决定要成为他的利刃,充当一个为他扫除污垢的存在。

    ——成为骑士。

    成长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后来我得到了头盔。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摘下这个东西。万一被认得自己容貌的人看到,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在母亲的多番叮嘱下,我带上了面具。即使如此,我的剑技和骑士道精神都非常完美——因此,我得到了王下赐的宝剑成为了骑士。尽管是末席,但还是被赋予了坐上圆桌的资格。

    幸福的日子同样是转瞬即逝。作为骑士,我把所有与王为敌的人全部打倒了。我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反抗王的意志——却遭到了反驳。

    “因为那个王,实在太完美了。”

    愚蠢的家伙,正因为这样,王才是最优秀的存在。在漫长的历史中,都不曾存在过如此完美的王。

    大部分的王都性格暴虐、傲岸不逊,以其贪婪的私欲作为民众的喜悦。王给予梦想,也夺走梦想,然而自己的梦想一旦被夺走,就像一切都撒手不管似的销声匿迹,简直是一场灾难。

    “无论由谁来当王都一样,民众只会被掠夺,或者去掠夺他人。”

    骑士王并没有私欲。他需要的都是必要的东西,不存在任何不需要的东西。既不会做梦,也不会怀抱梦想。

    他只是单纯为了统一祖国不列颠而奔走征战——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生命体。

    这样的存在方式,就像经过精打细磨的刀刃一样美丽。我怀抱着憧憬和敬慕,在为自己的出身感到无比羞耻的同时,也依然努力履行着骑士道。

    可以断言说,那是我人生中最光辉、最快乐的时代。

    ……终结的日子很快来临了。等得不耐烦的母亲,揭开了我的出身的秘密。

    不仅仅是亚瑟王的仇敌摩尔甘之子。而且还是也不知道是采用了什么方法创造出来的人造人,而这样的人造人竟然是亚瑟王的嫡子,与王一模一样的复制人。

    那时候的我只感到无比的欢喜。自己所向往的骑士王竟然是如此贴近自己的存在,继承他血脉的唯一骑士就是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是最有资格成为那位骑士王的“继承人”的唯一人选。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亚瑟王。说出了自己成为亚瑟王继承人的合理性,还有其他的所有事情。王以一如往常的冷淡态度宣告道:

    “——原来如此。虽说此为姐姐的奸计,但你确实算是由我所生。然而,我不会认同你是我的儿子,也不打算把王位传给你。”

    王位也许是操之过急了,考虑关于继承人的事情说不定也还是太早了点。

    但是,不承认我是儿子的这句话,却深深地刺进我的心窝。

    那是一切的大前提。我本来以为至少这一点可以得到他的承认——尽管因为继承人的问题而无法公诸于众。

    只要是两人间的单独对话,他就一定会向我说出真心话,称赞我是他值得骄傲的儿子。本来光是这样就已经——

    “不承认我是儿子,你真的要这么说吗,骑士王。”

    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背对着我的王,已经没有再对骑士表现出任何的兴趣,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未来越走越远。在我充满怨念的声音中,灌注了有生以来从没有表露过的强烈憎恨。

    仔细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被自己的仇敌摩尔甘强行制造出来的儿子,有谁会愿意承认呢。对王来说,这简直就是诅咒般的存在。

    所以从今以后,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列席在圆桌骑士的末席。自己的优秀得不到认可,积极性也被疏远,所有努力都遭到无视。

    仅仅因为是摩尔甘所生的孩子——就因为这样的理由,我就得不到承认!

    “好吧。您说的这句话,我一定会让您后悔的。”

    在那时候,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要以憎恶让自己脱胎换骨,彻底贬低父亲的一切。无论是功绩、政事、战斗……我要把这个王在近十年来得到的一切,都全部变成毫无意义的东西。

    王一定会憎恨我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一定会惩罚我吧——要来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

    王一定会注视我吧——为了能和你面对面,我不惜放弃一切。

    漫长的不列颠之战终于快要宣告结束了。跨越了无数的困难,不列颠终于马上就要迎来在骑士王的治理下成为统一国家的日子。

    战争给骑士带来了荣耀,给人民带来了贫穷和苦难。正当人们以为这样的日子终于要结束的时候,却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异常的事态。

    王依然面不改色,设法应对着一连串的异常事态。但是,他在心底里应该怀抱着狂躁不安的悲伤——这样想象的同时,我忍不住暗自偷笑。

    稀世的豪杰——湖之骑士兰斯洛特和亚瑟王之妻桂妮薇儿之间的不伦之恋。对这件事大力曝光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亚瑟王并没有王者的气量,毕竟他连妻子也被人抢走了——我散布了这样的流言。在唆使对王抱有不满的其他骑士的同时,我自己却继续忠实地为王效力。

    对王来说,这样的状况一定是非常诡异的吧。自称是自己儿子的骑士,现在竟然还在忠实地为自己效力。

    啊啊——我能切实地感受到王的苦闷。然后,亚瑟王终于犯下了恐怕是最初也是最后的一次错误,一次致命的错误。

    为了讨伐背叛的骑士兰斯洛特,亚瑟王决定要远征法兰西,被任命留守大本营的当然就是我了。

    要说当然的话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做法。我早就通过其他的骑士和大臣宣传了自己的优秀,而且更关键的是即使不用宣传,能妥善处理政务的骑士也就我一个了。

    王把我任命为摄政大臣,然后动身前往法兰西。对于讨伐自己过去最为信赖的湖之骑士这一点,他心中究竟堆积了多大的烦恼呢。

    在法兰西——大概和兰斯洛特之间的战斗会拖延很久吧。作出如此推测的我,马上向周围宣布亚瑟王战死沙场的消息。城内马上召开紧急会议,我成功地让众人认可了“应该由身为摄政大臣的我来继承王位”这个意见。

    从宝物库中得到了证明王的地位的大剑“灿然闪耀之王剑(Clarente)”的我,马上在坎特伯雷举行加冕仪式,虽然只是形式上,但是我还是成为了正式的王。

    然后,我又向桂妮薇儿求婚了。

    “你在说什么呢,真是太荒唐了。”

    面对摆出一副冷淡态度的桂妮薇儿,我笑着说到:

    “荒唐的应该是你们的夫妻游戏吧。”

    我以嘲笑的口吻说完,就随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在那一瞬间,她露出的僵硬表情我至今也无法忘记。

    求婚什么的本来就不是我的真意。但是,这样王一定会更加对我恨之入骨吧。那样就好了。憎恨我吧,憎恨我吧,不断的憎恨我吧。

    理所当然的是,谎言被揭穿了。亚瑟王从法兰西紧急赶回了祖国不列颠。本来的话,在谎言被揭穿的瞬间我就应该被杀死了。虽说我肩负着留守的重任,但闹出如此翻天覆地的大乱子,成为处罚的对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被我威胁、怀柔、唆使的人们,都全部站到了我这边来。

    我的劝说技巧很高明——说不定也有这个原因。但是,在更根源的部分,王其实早就招惹了许多人的不满。因为王做的事都基于彻底的合理性,也非常冷酷,只要有必要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加以割舍。

    他们说,跟王相比,我才是更富有人性的骑士。实在是愚蠢无比。我除了我之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抱有过好感,人类只不过是一帮除了会说话就一无是处的畜牲罢了。

    无论是天真无邪的孩子还是充满谎言的大人,这一点都不会有所改变。只要扔出一块肉,他们肯定会马上展开食物的争夺战吧。

    我之所以没有杀死人类,只是因为我不憎恨他们而已。尽管对成群涌来的飞虫感到厌烦,但我并不憎恨他们。

    所以,我就朝着自己想走的方式展开行动。对跟随自己的人毫不在乎,只是自顾自地行动了起来。结果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却说我很有人性。

    ——总是想着要挽救更多的人的王,遭到了“不懂人心”的辱骂。

    ——从来没想过要救人的我,却得到了有人性,懂得理解人心的赞誉。

    实在荒唐。我的叛逆不是为了你们,只是为了我自己。

    要跟随的话就随你们喜欢吧,我是不会管你们的。你们忘记了为你们费尽心血的王,却摇起尾巴跟着我来,我是绝对不会管你们的。

    然后,最后的战争开始了。尽管在多佛尔之战中落败而让敌人成功登陆,但还是讨伐了处于疲惫状态的高文。

    经过好几次小规模冲突,我终于在剑栏之丘跟王对峙了。在这个时候,先不说谁胜谁负,国家的命运可说是已经被定下来了。

    即便如此,王依然是无比的冷酷。

    在战场上我不止一次呼唤过父亲的名字。因为每次都涌过来一群杂兵,我就要逐一将他们收拾掉。

    杀戮,不停地杀戮。忽然间,我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从别人的角度看来这是多么荒唐滑稽的事情啊——我才不管。

    正如母亲的预言,我果然成了毁灭这个国家的大罪人——我才不管。

    对于因为自己的憎恶而把全国的所有人都牵扯进来这一点——我才不管,我才不管,我才不管那么多!

    “亚————————瑟————————!!”

    听到我的呼唤,骑士王终于做出回应——在这里,最后的单独对决开始了。

    ……胜负已定。王的圣枪贯穿了我的胸膛。是我的败北……不,是我的胜利吧。

    因为到头来,他所努力得来的一切,都全部因为我而化为乌有了。

    所以,你就看着我,好好憎恨我吧。把我的名字当做令人忌讳的刺耳声音,让憎恶充满你的表情,大声喊叫吧。

    但是——直到最后,王依然没有承认我的存在。

    以翠绿色的眼眸冷冷地确认我的死亡,在得到确信后就转身离开了。没有说任何临别之言,也没有流泪,甚至连憎恨也没有。

    我忽然间恍然大悟。

    ——啊啊,原来如此。

    ——他们所说的确实没有错。

    ——亚瑟王真的不懂人心。

    我承认,直到最后的最后,王还是一个完美的王。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如此憎恨他。完美的王啊,即使如此,你的执政也还是一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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