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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提达说着,伸手朝瓦卡的侧腹捏了一把。发出夸张的喊痛声,瓦卡拔腿向前奔跑。

    2

    虽然这是片渔产丰富的海域,但比塞德岛的渔业规模仅止于岛上自给自足的一部分,渔获量几乎全数消费在岛内居民的生活上。

    岛上的主要外销产品是比塞德岛独特的纺织品,再加上最近与大召唤士优娜有关联的地点成为观光客的目标,观光客们的消费也滋润了岛上经济。寺院的一部分也改建为住宿设施,其他为旅行者搭建的帐篷在岛上也随处可见。

    抵达海湾时,天空已经转为橙红色,但渔船尚未归来。

    「不是那艘船吗?」

    指着停泊在码头木桥旁的船只,提达开口询问。

    「那个喔,那就是王牌号啦。」

    瓦卡洋洋得意地回答。

    练习船野牛,王牌号。在这半天内听队员们提起不知多少次的船,看起来比想像中要小上许多。船首处形似纪念碑的装饰品,应该是模仿水斗球大会的优胜奖杯的设计。由于涂装不是金色而是黄色,看起来相当廉价。

    「是因为有那艘船,野牛队才真的变了。」

    比塞德岛周围被浅海所包围,即使游到海湾的出海口水深仍然不够,若要离开海面往上高跳,就会伴随着相当程度的危险。由于比塞德野牛队尽可能避免具危险性的练习,因此缺乏垂直方向的机动力。

    不过,拥有了专用练习船之后,野牛队随时都能前往水深充足的海域,于是野牛队的战术发生了飞跃般的进化。例如上层与下层之间的高速来回等,野牛队成功掌握了运用球型斗技场顶端与底部的战术。

    「可说是我们的水斗球革命。」

    波兹挺起胸,提达则带着赞赏之意轻撞那胸膛。

    「这原本是基利卡的小货船,是我们自己改装的。改装费和船的修缮费是靠村里大家的资助。当然不能背叛大家的期望啊。」

    已经颇具队长架式的雷提发号施令,众人开始做起暖身运动。

    各队员放松筋骨的同时,瓦卡开始进行编队。达特、雷提、波兹、贾修、奇巴、新来的雷修与梅斯卡、卡拉姆,再加上瓦卡和提达一共十人。瓦卡将之分成两队。

    在雷提响亮的口哨声中,练习赛开始了。

    练习赛采取只在海面上比赛的半场水斗球。无论手中是否持球,只要全身沉入水中就会遭到扣分。在短时间内提达就吃上了两次扣分。没办法适当操纵自己的身体。

    「别在意别在意!」

    听见队员的鼓励,让提达更是消沉。

    当初的实力差距可说是相当于明星选手与乡下地方的业余玩家。究竟是提达退步了,还是野牛队进步了呢——

    「贝克雷姆冲击!」

    波兹在狂吼中踢出的一球命中了提达的脸部。贝克雷姆是直到最近为止负责锻链野牛队的教练。提达还记得,队员们说训练非常严苛。

    提达被陌生男人传授的陌生球技彻底打败。想把无地自容的心情转变成玩笑,提达试着装死。放松四肢任凭身躯漂浮在海面上时,提达听见了满是顾虑的说话声。

    「下一球就当成最后一球吧。再拿一分的队伍获胜。」

    提达恢复成立泳的姿势,正好撞见说话者奇巴脸上僵硬的笑容。

    「反正天也黑了,看不清楚球在哪了。」

    奇巴连忙补上了这句话。

    没过多久,灯火通明的渔船回到港湾,野牛队员们开始协助船只停泊与渔获的搬运。选手与负责分配的渔师将装满了木箱的新鲜鱼只分装在袋子中,扛到肩上。

    「咦?我呢?」

    没有能让提达搬运的货物。

    「收获不好。没办法符合期待——」

    负责分配的渔师说到一半打住。他眯起眼睛注视着提达。留着胡须,体格相当精壮,但肌肤特别白皙。

    「我叫提达,多多指教。」

    「我是布莱亚。」

    布莱亚一面说,一面递出了三叉戟。示意要提达搬运这把武器,而非鲜鱼。

    「全都是用这玩意抓到的?」

    布莱亚微微摇头。

    「捕鱼用网子捕。那是武器。」

    「哦,对付怪物。」

    「可以借点时间说话吗?」

    「咦?」

    布莱亚并不回答,向瓦卡搭话。提达虽然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但从瓦卡的表情就能了解大致上的内容。野牛队队员一面争论鱼的烹饪方法一面走远,只剩下布莱亚与提达留在海湾处。

    明亮月光照耀下的海面平稳无波。半透明的果冻状的怪物并未察觉提达与布莱亚,摇摇晃晃地横跨沙滩,消失在远处的树丛。一想到附近有怪物,提达不由得感觉到不安。现在的自己还能战斗吗?会不会就像水斗球一样,成为了过去的荣耀呢?

    「他们居然忘了这玩意。」

    布莱亚看着脚边的球,喃喃自语。

    「传给我。」

    提达说。希望这能成为对话的开端。不过,布莱亚不理会脚边的球,只是注视着提达。提达想不出办法,只好正面接下他的视线。

    黑色的长发在海风中摇曳。提达一开始以为他已经是中年,不过这似乎是误判,大概还很年轻。遮盖了整张脸下半部的胡须让人看不出来。此外,最具特色的是眼睛。蓝色的眼眸令人连想到饱受风吹雨打而褪色的玻璃珠。

    「这双眼睛——」

    布莱亚突然开口说道。提达连忙把三叉戟刺向地面,跑向水斗球。

    「太过专注于注视远方了。」

    「哦。」

    听起来像是长谈之前的开场白,但对方在说完后却再度陷入了沉默。提达把球高高踢过头顶,以右手接住落下的球,顺势传向左手。接下来接连传向膝盖、头、左右双肩——一连串的动作仿佛刻印在身体中一般熟练。

    「你两年前不在比塞德岛吧?」

    也许他是那种别人不主动攀谈就不会出声的家伙,提达放弃与他比拼耐性。

    「是啊。只是希望有机会能认识大召唤士。」

    「哦。」

    「我现在在僧侣的指挥下管理寺院。大概一个月前从贝薇尔被派遣到这里。你知道新耶朋党吗?」

    「嗯。」

    「不过是群懦夫。」

    提达暧昧地笑了。在心中发出赞赏的同意。

    「哦,原来是群懦夫啊。那青年同盟呢?」

    「——愚民。」

    「渔民?」

    「一群笨蛋的集合。」

    「还真过分。那马吉那派又算什么?」

    提达注意着别让顶在额头上的水斗球掉落,同时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期待能听见令心情为之畅快的回答。

    「你来岛上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了。」

    咦?提达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视线注视着布莱亚。水斗球落在沙滩上。

    「白天,接到无线电通知优娜要回来,于是我与村里人一起来到海湾。就在那时候,我正好看见你从海的方向游过来。」

    「是喔。」

    「你是怎么抵达那个地方的?」

    提达无法回答,但也不希望随便回答破坏第一印象。这个男人也许和耶朋党之类的团体有关系,若引发冲突,不知道会对优娜造成什么麻烦。

    「你在两年前从札纳尔坎德来到这里。而且不是遗迹的那个,而是灿烂华美的札纳尔坎德。虽然好像没有人相信,不过我愿意相信。」

    「谢啦。」

    「那时,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

    「听说你是搭乘着『辛』来到这里。」

    「——是没错啦。」

    「如果能再搭上『辛』,你觉得能回到札纳尔坎德吗?」

    谁晓得呢。提达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辛」已经被优娜打倒了,想确认也无从确认。唯有一件事再清楚不过——

    「当初我在的札纳尔坎德已经消失了。因为那是被召唤出来的都市。」

    「告诉我详细情形吧。」

    提达耸了耸肩。

    「那时我中了『辛』的毒气,脑袋一片混乱。我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那也无所谓。最近有不少预兆,告知我长年来的谜题就快要解开了。」

    「谜题是指什么?」

    「这就是最大的谜题啊。」

    布莱亚的肩膀摇晃着。似乎是在笑。

    「你在耍我吗?你到底想讲什么啊。想要认识优娜?贝薇尔派你来的?想和我聊聊?到底哪个是真的啊?」

    「要是让你感到不快,我道歉。如果要当成故事来叙违,我的人生未免太复杂了些。虽然人习惯寻求眼前事物的因果关系,但那大多只是事后添加的解释。」

    「像这种像在卖关子的说话方式,也让我不爽。」

    气话才冲出口,提达立刻感觉到罪恶感涌上心头。面对沉默的提达,布莱亚留下了一句「自己小心点」后,逐渐走远。

    「抱歉。」

    以为对方已经走到听不见的距离,提达自言自语似地说。只见布莱亚缓缓地举起了手。

    提达觉得自己似乎连同当初照顾提达的奥隆也一并否定了。如同布莱亚所说的,难以一语道尽的复杂人生,事实上的确存在。如果想将自那人生中学到的教训传达给别人,说起话来自然而然会变成那样拐弯抹角的风格吧。

    (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海湾只剩下提达一个人,他走上了码头木桥,仰躺在木桥上。厚实的云层不知何时从天空的另一端漂流至此,星光变得稀疏。海风似乎也转强。波浪打在木桥支柱的唰唰声感觉也更响亮了些。

    只要野牛队搬运的鲜鱼抵达村里,宴会应该就会揭开序幕吧。这样一来,能和优娜谈话的机会就更遥远了。这究竟是何种惩罚呢。是谁设下的陷阱吗。如果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打倒那家伙就能再度与优娜一同生活——如果只是这么单纯,那该有多么轻松。

    「虽然人习惯寻求眼前事物的因果关系,但那大多只是事后添加的解释。」

    将不成话语的沉重感情转换成呼喊声吐出喉咙,脚底连连踩响桥面的木板。

    咚咚的钝重声音响彻周遭。突然间,尖锐的声响呼应般传来。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又怎样了!」

    提达跳起来环顾四周,马上就察觉了声响的来源。

    声音来自于远古时代就被抛弃的机械之一,岛上居民称之为机械遗迹。其用途恐怕谁也不知道。在围绕着海湾的岩壁上,数根烟囱状的装置自岩壁突出,原本应该是橘色或鲜艳的黄色,但现今色彩已经斑驳。其中最靠近海的遗迹上,有一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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