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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笛见他们对李珙的态度前倨后恭,大为失望。她心气一涌,跃下马来,顺手拔出马鞍上的匕首,指向李珙的咽喉。她难抑胸中悲恨,哽咽一声,问道:“你把我父亲囚在何处?”

    李珙被擒,便如被屠户抓捕的狗一般,浑身觳觫,低眉顺眼,极为恭顺:“侯大人乃是射生将王献忠所擒。王献忠的属下将他囚在城东面十里外的小村中,有五十射生手看守。王献忠领军东征,至今未回,不知是死是活。”

    涧石在他身旁,听到这番话,一时气冲胸膛,拔出短剑交在他的颈上,恶狠狠问道:“逍遥谷南浦云现在何处?”

    李珙一听南浦云名字,又是怀恨,又是无奈,摇头叹道:“都说商人奸诈,果真不假。我们本来商议好了,他助我夺取皇位,我便将河洛的漕运c河曲的橐驼c河北的矿山c中原的小麦一并交他经营,不许外人干涉,听凭他货殖生财。可是那狗奴才,一见战事胶着,不肯继续为我出力,领着他的那一干人等不辞而别,不知去往何处。真是气坏我了!”

    涧石闻言,恨不得一剑劈了李珙。马璘c孙志直急忙劝开涧石c牧笛,亲自上前扶起李珙,为他整理衣冠。偶耕将牧笛拉上马,说道:“既知你父亲下落,我与你同去救他。”牧笛应允。

    二人即将动身,却被马璘止住。马璘说道:“解救侯大人,不劳二位亲往。只需派遣一百精兵前去迎接便是。”当即安排兵将,前去寻找侯希逸,同时传下口谕:射生手若敢抵抗,格杀勿论。

    马璘c孙志直为李珙寻了一部车驾,将他载回城中。又命众兵将修缮城池c紧闭城门,严防吐蕃兵再次攻城。同时修书一封发给李抱玉,请他在城外选一有利地势扎营,与城中驻军形成犄角之势,严密防范吐蕃军马入侵。

    当晚,一百精兵返回城中,抬着担架将侯希逸送至官署。五十射生手皆已降顺。回城途中,他们还擒住了落了单的王献忠,一并带回。李珙与王献忠皆为阶下囚,二人官署相见,悲慨不已。马璘c孙志直另为侯希逸安排了一间厢房,命兵士好生服侍。

    偶耕c牧笛c昆仑奴得知侯希逸已到官署,夜中奔至厢房,在病榻前与他相见。历经生离死别,终于在他乡得遇,都是满肚子算辛苦出,一时悲声不绝c泪洒胸怀。

    侯希逸趴在床上,非但箭伤未愈,身上横七竖八添了不少新伤——他被囚之时,态度傲慢,开罪了王献忠,王献忠每有不忿,便命兵士对他动用私刑,甚至亲自动手鞭打。侯希逸受刑之时,也不呻吟也不叫唤,只将《金刚经》c《多心经》c《阿弥托经》c《无量寿佛经》等等经书轮番祷诵。此时见到女儿,已经流不出泪来,嘴唇蠕动着,口中念念有词,细细一听,仍是佛经。

    牧笛哭红了眼睛,忽然起身,恨恨说道:“我要杀了王献忠!”偶耕急忙将她拉回。昆仑奴也说:“他们已是军中俘虏,更是朝廷要犯。我们杀他不得,自有朝廷王法处置他。”牧笛转过身来,伏在偶耕怀中,放声痛哭。昆仑奴盯着床上侯希逸的眼睛,对牧笛说道:“节帅像是有话对你说。”

    牧笛拉着偶耕跪在床头,附耳过去,听他讲些什么。侯希逸张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喉咙里的气息游离不定。二人跪立良久,仍然不知所云。牧笛抹了抹眼泪,对偶耕说道:“节帅受尽折磨,在担架上又受了颠簸。让他休息一宿,我们明日再来。”三人辞别侯希逸,各回房间。偶耕生怕牧笛想不开,会在夜里行刺王献忠,便去她房门外坐了一夜。

    次日清晨,三人准备再去探望侯希逸。走到半路,遇见一个兵士,急匆匆唤他们去厅堂议事。三人只得来到厅堂,马璘c孙志直已坐了主位,军中将领列坐两厢,气氛十分严肃。

    马璘一见他们,劈头便问:“陆兄弟不在,你们可知他去哪里了?”

    偶耕三人一时摸不着头脑。昨夜涧石独自回房,牧笛知他未能找到牧笛,心中失落,并不十分打扰,而是让他独自清净清净。恰好侯希逸送到,三人便来探望,一夜不与涧石在一起。

    马璘见他们三人也不知涧石去向,浓眉深锁,拍案说道:“军中莫非出了奸细,将他掳走了?可是我唐唐节度使在此,大胆细作不对我下手,却为何对他下手?”正百思不得其解,探马惶恐万状入厅禀报:“吐蕃尚悉东赞再次攻城。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马璘怒道。

    “还有朔方c回纥一万兵马,从奉天杀了过来。城外李抱玉抵敌不住,请求我们支援。”

    马璘立即冷静下来,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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