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庄的暗狩姬追书网更新最快,(请牢记追书网网址:https://www.zhuishu5.com)

  好像有个人形的什么东西飘浮在空中,朝她逐渐接近。

    惠那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红唇。

    好红,好红的嘴唇。

    轻轻触碰着惠那的嘴唇。

    轻柔的感触,让她觉得很舒服。

    那人舔着她的脸颊,然后慢慢移到脖子,接着又继续往胸部移去……

    “啊……”

    “你醒了吗?”

    眼前出现了早花月鴇子的脸。

    像是以前祖母使用的香袋一样,有一种令人怀念的甜甜香味。

    她鬓边的黑发,轻抚着惠那的脸颊。

    穿着制服的胸前,绽放着一朵鲜红的蝴蝶结。

    那蝴蝶结像在戏耍一般,依偎着惠那制服上的浅茶色缎带。

    ……原来是这个人啊。

    率直地接受状况之后,她立刻发现状况有异。

    “咦?我为什么……”

    想要移动身体,却动弹不得。

    早花月鴇子在极近距离看着她,似乎连彼此的呼吸都融合在一起了。

    这时如果自己起身的话,好像真的会亲到她吧。

    惠那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火烧似的。

    鴇子微笑着,轻轻地把脸移开。她的眼睛就像附有血统证明书的波斯描一样,既高雅又温和。

    “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缺点嘛。”

    ……虽然搞不太懂,但是她好像在称赞自己吧。

    她纤细的手指上缠绕着白色的布条。

    那应该是惠那原先放在枕边,绑头发用的缎带。

    她像享受着余香似的把缎带拿近鼻子,然后才交还给惠那。

    “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因为自己一个人走在宽广的学校里有点寂寞,所以希望你可以带我参观一下。”

    “我吗?”她指着自己问道。

    鴇子一语不发,只以优雅的笑容表示肯定。

    “但是,我还得先回教室一趟才行……”

    “别担心,我会帮你跟老师说的。”

    听她这样一说,惠那才想到。

    ……对了,不知道我已经睡多久了?

    她正要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的时候。

    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

    “来吧,快点开始吧。”

    超乎想像的强劲力道,把惠那的身体从床上拉了起来。

    “啊,等一下……”

    惠那慌张地起身之后,就一把抓起了放在一旁的外套。

    好像还在上课。

    走廊上静悄悄的,到处都不见人影。

    面对操场的窗户射进了耀眼的白色光芒,在地面跃动着。

    虽然不清楚详细时间,但她至少知道还是上午。

    一人绑着孩子气的马尾,另一人披着长长的黑发。

    像是无人知晓的秘密遗迹般的回廊上,两位少女并肩走着。

    惠那的心中觉得十分困惑。

    虽然被要求带领参观,她却不知道该去哪、该做什么才好。而且,早花月鴇子的脚步一点都没有生疏畏缩的感觉,她随性所至地走着,而惠那则像个随从一样地跟着她罢了。总觉得她不需要别人当向导啊。

    她突然往右转,从A校舍走入了与B校舍相通的北侧连接道路。

    “喔……”

    少女突然停下脚步。

    “这里是?”

    挂在门口上方的横牌写着“生物室”。

    “室物生?”她以一般人不会想到的方式读着门牌,静静地歪着头思考。

    如果是奏的话一定会干脆吐槽的,但是惠那却呆呆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鴇子的手搭上了门扉,一口气把门拉开。

    “啊,等一下……”

    她想要制止这手,但是已经太迟了。

    生物教室里面还在上课呢。

    二年级的学生正在听一位身穿白衣的教师讲课。

    突然无声开启的门扉,还有突然现身的黑色水手服美少女,凝聚了整班师生的视线。

    “那个,非常抱歉,这位是旁听生。”惠那低着头道歉之后,就拉着鴇子走到教室后方。

    学校里的老师们应该都收到通知说,可能会有学生来旁听吧。那位老师简单地说明过后,很快地又开始讲课了。

    黑板上有只画得十分差劲的水虱,旁边有密密麻麻的粉笔字。这是跟食物链和微生物有关的课程——也就是惠那一年前上过的课程。

    以全然的旁观者立场看着这一切,感觉非常奇妙。

    ……哪,她的头发超长的耶……

    ……嗯,有那种头发好像很累的样子。

    ……附近的学校都没有那种制服吧,你猜是哪里来的啊?

    ……是转学生吧?难道是要转到我们学校?

    ……不是啦,她是三年级的啦。

    ……咦?我还以为她是一年级的耶。

    就像加了很多香料的碳酸饮料的气泡一样,交头接耳的女学生们吱吱喳喳的说话声不绝于耳。果然,这个谜样的美少女即使在同性之间也受到极大的注目。

    升上二年级后,每班都会有五、六个男学生,他们全都像西洋棋子一样挺直腰杆,专心一致地看着黑板。不过还是隐藏不住内心的雀跃,每个都笑容满面。毕竟这样的美人来访,就算想不去注意都很困难吧。

    但是,鴇子自己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她一一地观察着每四人围坐在一起的实验桌,还有靠在墙边的教具柜等……

    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又开始走动了。

    她走近放在墙角的老旧人体解剖模型。

    左半身是肌肉血管,右半身是内脏配置——而且还可以更换成不同性别的器官——这个模型已经没有用在教学上,也几乎被遗忘了,只有聊到学校怪谈时偶尔会被提起而已。

    鴇子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温和地看着玻璃眼珠已经遗失的他/她。

    “喔喔,所谓的‘物生’指的原来就是这位啊。”

    惠那觉得一头雾水,不过看来她好像找到解释了。

    “呵呵……原来如此……呵呵,真是件怪事呢……呵呵呵…”

    她甚至还开始了愉快的对话。

    “既然工作得这么辛苦,我也来鼓励一下吧。”

    她一脸神气地摸了摸人体模型的头,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然后她就跟进来的时候一样,毫无预兆地往门口走去。

    惠那一边揣测着她的心思,一边继续跟着走。

    鴇子无声无息地打开门,就直接走到走廊上。

    “打扰你们了。”小声地道别之后,惠那就轻轻地关上了门。

    在那之后,她又去了几间特别教室。

    看到这位穿着水手服的日式美少女突如其来的造访,所有学生都眼睛一亮,不停地称赞着她的黑发与出色的容貌,也有不少人期待她能转进自己的班级。

    鴇子以高贵的公主姿态坦然地接受了这些羡慕和好奇的眼光,然后一样观察了教室各角落,愉快地跟她看中的物品“对话”,满足了之后就立刻退场。

    没想到她的个性跟稳重高雅的外表截然不同,就像个喜欢惹人注意的孩子一样。

    惠那噗哧一笑之后,突然想到一件事。

    ……啊,对了。她跟芙蕾亚很像呢。

    想到这里,刚才那个亲吻未遂的画面又回到她的脑海,让她顿时满脸通红。

    鴇子走在她的前方。还是不变的,应该会啪嗒啪嗒响的室内拖鞋仍然一点声音也没有。简直就像有脚的幽灵正在走路似的。

    毫无预兆地,鴇子突然开口问道。

    “那位贵德的大名是什么呢?”

    “贵德……”

    虽然惠那听不太懂前半句的意思,但是对方应该是在问谁的名字吧。

    芙蕾亚吗……应该不是吧,仔细想想,她说的或许就是惠那那位跟她一样显眼的损友吧。

    “啊啊。是奏吧,三朝木奏。”

    “喔。三朝木啊,真是个罕见之名呢。”

    看她一副感叹的模样,惠那则回以讨好的笑容。虽然她还是完全听不懂。

    “样貌也好,香味也好,实在是个清雅的人啊。”

    惠那这次听出来了,这句话可是极高的赞美。要好的朋友受到美少女的肯定,惠那也不禁跟着感到得意。

    “奏可是很有人气的唷。我跟她一起出去的时候,她还被星探看中过呢。”

    “星探,那是什么?”

    “那个啊,在一年前左右,我跟她一起去宫雍车站附近……”

    像奏这样的美人,一般的浪荡子都还不敢随便上前搭讪。那天突然有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绅士叫住了她,接过名片一看,对方竟然是连惠那也听过名字的知名演艺事务所,接着他就站在路上开始热烈地说服起奏了。“刚才偶然之间看到了你,我一眼就被吸引住了。你具有与生俱来的明星风采,这可是非常难得非常宝贵的才能唷。如果你愿意在我们的公司出道的话……”虽然是很惊人的状况,奏却一点都没有动摇,只是冷静地告诉对方“我对演艺事业没有兴趣”,然后就跟惠那一起走掉了。后来,惠那跟奏提起这个话题,她也只是满不在乎说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惠那兴奋地宣扬着好友的丰功伟业,鴇子则很有兴趣地看着她。

    然后,她的结论是:

    “简单的说,就是说你是郭中之秃[注:‘郭’可说是江户时代的风化场所,‘秃’则是伺候高级游女(名妓)的见习少女]吧。”

    “咦?”

    虽然知道对方好像在调侃自己,但是因为听不懂,所以也不知该从何生气起。

    “你不觉得自己会被拿来跟朋友比较吗?”鴇子摇了摇一头光亮的黑发,以戏谑的语气继续问道。

    这次她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跟三朝木奏在一起的时候,的确会有这种感觉。

    “这个……可能真的有一点嫉妒也说不定啦,不过听到朋友被赞美,还是觉得很高兴呢。”

    B校舍里已经没什么要看的了,两人踏上了下楼的阶梯。

    “而且,奏看起来虽然什么都会,但是她其实常常会感到寂寞呢。该怎么说呢,如果要说真心话,我觉得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什么都不用顾虑,可以一起尽情欢笑的话,这样不是很棒吗……”

    惠那顺势地回答之后,才惊觉到一件事。

    这些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说想要成为恋人嘛。

    鴇子依旧无声地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一边说道:

    “你还真有趣呢。”

    “……”惠那红着脸,像拗起性子的小孩一样沉默着。总觉得有种被年长女性教训了的感觉。

    在闷闷不乐的向导身边,鴇子还意扰未尽地继续说着:

    “当今世上好像是称呼这种人为老好人吧。”

    两人回到一楼之后不再走向教室的方向,而是朝右转。

    从B校舍往A校舍的路径跟来时不同,是要走只有屋顶的南侧室外走廊,途中还会经过鞋柜。

    “真是奇怪的走廊呢……”鴇子说道。

    然后,就直接从走廊走到外面的地上。

    她并没有把室内拖鞋换回便鞋。

    “啊,等一下……”

    惠那正要去找应该放在同样地方的校外访客鞋子,她突然眨了眨眼睛。

    鴇子穿在脚上的,竟是一双小小的黑色漆皮靴。

    明明没有看见她换鞋的动作,但是拖鞋已经好好地摆在走廊边缘了。

    “奇怪?”惠那疑惑地歪着头。

    鴇子被外面的阳光照得眯起了眼睛,说道:

    “对了,这里为何杳无人迹啊?”

    “咬无……”惠那复诵了一次,才想到是哪个词。

    “因为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所以我想到处都不会有人吧……”

    “你可以为我带路吗?”

    她的语气似乎跟先前不一样,带有比较强调的感觉。

    “这个……”

    “往这里吗?”

    还没等到惠那回答,她就已经选好某个方向走了出去。

    没办法了,惠那只好也走向自己的鞋柜。

    她迅速地穿上鞋子——一边想着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啦——

    然后朝着先前跷课出来那次的反方向,在通往礼堂的路上小跑步前进。

    鴇子已经走到礼堂前了。她虽然对身边的惠那瞥了一眼,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明显摆出一副“随从本来就该全力追上主人”的态度。但是,鴇子如今并不像是在校内随兴闲逛,好像带有某种认真的意味。

    此时,鴇子转了一个方向,从礼堂走向通往焚化炉的道路。

    惠那也慌张地追了上去。

    附近这一带,或许真的是全校最杳无人迹的地方吧。

    被防止非法入侵的水泥高墙和礼堂左右夹住,这个又细又长的通道,放置着只有体育大会时会拿出来使用的竹竿和浮球,还有卷起来的蓝色塑料布垫。

    这个场所作为“道路”的任务,已经被遗忘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连迟钝的惠那也开始体悟到这一点。

    说什么不熟悉环境的都只是借口吧。今天才刚来到这间学校旁听的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杳无人迹”的地方呢……

    惠那认为,她一定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有什么东西。

    虽然想要直接问她,却又觉得不太妥当。

    就在惠那犹豫之时,鴇子突然停了下来。

    “你还好吧?”

    她倾斜着脑袋,正面凝视着惠那的脸。

    “你的表情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呢?”

    “这个……”惠那思索着该怎么回答。

    “说到怪物的话,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发生奇怪的事……”

    她尽可能地找寻适当的说法。

    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懂。

    “喔喔……”

    这个好像对她说的话很有兴趣。

    就像是看着老鼠的猫一样,鴇子的眼中瞬间出现了戏谑的神色,但是又立刻恢复原状,催促着惠那继续说。

    “就是啊,一大早来学校参加社团活动的人,好像看到了操场上有焚烧过的痕迹,而且……”

    “而且?”

    “好像还有骨头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感到背脊发冷。

    惠那原本就对恐怖电影之类的很不拿手。她在想,如果第一个发现这些东西的人是自己的话,虽然还不至于吓坏,但是想必也很难保持平常心吧。

    当她这么想着的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你真的觉得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问这句话的人就是奏。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想起来呢?

    鴇子沉默不语,只是一直看着惠那。然后说道:

    “你说的骨头,就是那边的东西吗?”

    “咦?”鴇子指着的地方,就是惠那的脚边。

    那里有火烧过的痕迹。

    粗树枝烧剩的灰碳,就像古代遗迹巨石阵一样,好好地排列在一块儿。

    在那其中,还有一些白白的、扁扁的什么东西。

    表面有很细的龟裂纹路,看起来却出奇地显眼。

    是骨头。那是某种动物的骨头。

    鴇子凝视着惠那。

    她眼中那种宝石的光辉增强了,就像灵活的肉食野兽似的,紧盯着惠那的身体。

    “你有喜欢的人吗?”鴇子的唇中吐出这句话。

    “没有,可是……”

    “真的吗?”

    鴇子妖娆妩媚地笑了。“既然如此,如果我对你……”她轻轻靠近惠那。

    这里没什么立足的地方了,惠那就算想退避也没办法。

    啊——就在她正要发出惊呼时。

    就像从游泳池畔倒进水中似的,鴇子的身躯毫不犹豫地往前倾倒。

    惠那连忙伸出手抱住她。

    鴇子娇艳的上身,顿时被惠那抱个满怀。

    她樱桃似的红唇,此时轻轻地贴在惠那的锁骨上。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那种带着湿气的滑润柔腻感触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如果我对你下令,要你当我的郭秃(注:也可写作‘傀儡’,意为见习游女,也指操纵木偶来表演,又兼做风俗业的女游走艺人)呢?”

    鴇子带着灼热的气息,继续说道。

    惠那抱着她,但是眼睛却看着天空。

    被礼堂和水泥墙左右夹住的,又细长又遥远的天空。

    就像从伤口渗出来的血一样,一派蔚蓝的天空从中央染上了鲜红。

    然后小小的四肢像植物似的伸出,逐渐变化成人的形体。

    几十个红色的人形,包围在惠那和鴇子的身旁。

    “终于来了啊。”

    黑发少女笑了,似乎可隐约窥见她可爱的舌头。

    ——————————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

    惠那回过神来。

    身穿制服手提书包的大岛喜久世,正惊讶地看着她。

    “……呃……啊……这个……”惠那急着想要立刻回答。

    但是,为什么社长会在这里呢……不是啦,不是这种问题。问题不在这里,而是那些红色的小人,为什么,那个人,那孩子,对我……

    原本应有的东西却瞬间全部消失的冲击,像滔天巨浪一样席卷着惠那。

    鴇子不见了。

    怀中只剩下刚才拥抱过的触感,馨香的美少女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了。

    她看了看四周。

    礼堂后面,只有堆置废弃道具的细长空间。

    天空远远的。无须赘言从太古时代就毫不摇坠地一直存在那里。

    当然,那些小小的红色人影们,也早就看不见了。

    喜久世似乎把惠那的错愕态度误解成其他意味了。

    “一般来说,情侣私会应该要找气氛更好的地方吧?”她如同平常展露出豪迈的笑容说道。

    到了此时,惠那心中混乱的浪潮才开始退去。

    “你才是呢。”惠那一边回答,一边对她那个看似空无一物的书包瞟了一眼。

    “我可是在出差途中呢。”

    “太太今天也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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