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庄的暗狩姬追书网更新最快,(请牢记追书网网址:https://www.zhuishu5.com)

bsp; “……我说啊,刚才那个是真的吗?常人真的做得到吗?”

    “不可能吧。那可是没有弹性的普通铁棒耶……”

    西尔妲的表演,确实精彩到即使就物理上而言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也只能维持震惊的情绪且感动不已。

    “怎么样啊?”芙蕾亚一脸得意地环视着全场。

    “什么怎么样啊!表演的人又不是你,你自己做做看啊!”果然还是蒙骗不了惠那。

    “刚才只是暖场而已。一个一个点名也太麻烦了……”

    芙蕾亚准备要正式上场了,她也走到跟西尔妲同样的单杠之前。

    只要比试高下,她总是讨厌输的。

    “没有防滑的松香粉吗?”

    “无所谓啦,快点表演嘛!”

    “你还真猴急耶。”

    她平行站在高耸的单杠下方,“啪”地拍了一下手,开始深呼吸。

    接着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站在一旁观看的人们,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的情绪。

    终于,银色的眼睛静静地睁开了。

    此时,惠那终于想了起来。

    在那个黄昏的闹区上,芙蕾亚曾经自己飘浮到半空中。

    她现在的眼神,就跟当时一样充满自信。

    难道,她现在要做的是……

    然后,芙蕾亚说道:

    “西尔妲。”

    “是的,小姐。”

    女仆无声地靠近,轻轻地举起了主人的身体,让她悬挂在单杠上。

    “……”

    唉呀,反正只是先让她抓到单杠嘛,A班学生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观看。

    芙蕾亚就像被晾在高处的衣物似的,她扭来扭去地晃动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借着一双纤足的动作,开始让身体前后摇摆起来了。

    渐渐地,她的振幅越来越大……原本应该要这样才对,但是并没有,她只是一直维持原来的动作,继续地摇摆着。

    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在爱好者之间极为珍贵,某种以锡片制成的西洋玩具一样。像正常品的话当然是最好的,但其实是像坏掉的,所以也无法期待价格有多高昂。

    十五秒之后,仿佛发条转尽了似的,滑稽的单杠人偶停止了动作。

    看准了时机的女仆再次现身,把主人从单杠上抱了下来,让她无声无息地着地。

    芙蕾亚自豪地伸展着双手。

    然后,对着因各种理由而沉默着的观众们说道:

    “如何啊?”

    连夸耀的态度也十分优雅。

    “……算了,才十岁嘛。”

    “还这么小呢。”

    “嗯,是还很小哪。”

    “而且,也挺可爱的。”

    “嗯,只要可爱就没关系了。”

    虽然搞不太懂,但是掌声和喝彩还是踊跃响起,操场的一角顿时热闹滚滚。

    “……随便了,怎样都好啦。”

    只有白河惠那一个人开始为这世界对美少女的纵容与不公平感到了忧心。

    虽然一开始有些余兴节目,但是单杠考试大致上还是严肃地继续进行。

    终于轮到惠那了。

    “下一个,白河。”

    “是。”她高高举起右手应答,一边站了起来。

    “你可要好好努力喔,亲爱的。”芙蕾亚笑嘻嘻地抛出了这句话。

    好像被当作敌手了呢。

    “就算叫我加油也……”

    不是找体操社的社员,而是叫普通高三女生自由表演单杠项目,原本就不可能有多高的水准。

    总之要先把身体挂上去,可以的话就试试看前翻后翻几圈,最后再从前面翻落地面。如果对单杠不拿手的人,固定的流程则改以悬挂摆荡二十次以上。

    她一边思索着这两种规定动作孰优孰劣,一边挑选高度适中的单杠。

    ……这种高度应该有办法吧?

    在脑中慎重地判断之后,她决定选择跟自己头部同样高度的单杠。

    “唉呀,你的志向还真低呢。”

    “……”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受到挑拨的。

    “开始。”

    老师一发出号令,她正要抓住单杠之时。

    咆——一个低重的声音响起。

    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好像船只的汽笛,或是某种巨大的软木塞被拨开的声音。但是,这些都是在宫雍市北部芙蓉馆高中的操场上不可能听见的声音。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

    “……嗯,我也听见了,可是……”

    少女们互相对看,吱吱喳喳地讨论着。

    最后,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是在跳远用的沙坑那个方向,组合屋盖成的体育器材室。

    “是里面的东西倒塌了吗?”

    “呜哇,要整理的话可就麻烦了。”

    “可是,听起来不像东西倒塌的声音啊……”

    像车库一样的卷门的锁被打开了,拉高了十厘米左右。

    坐在离体育器材室最近的一个人稍微探出身体,窥视着里面的情况。

    “咿咿咿咿咿咿……”她发出奇特的惊呼之后,就连滚带爬地退后了好一段距离。

    “……有东西,好像有什么东西。”

    “喂,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啦!”

    “可是,有东西在发光啊。好像红红的……”

    咆嗷嗷嗷嗷嗷……这次更清晰地传出了长长的吼声。

    从细长的门缝间,吹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腥风。

    那应该是动物的咆哮,还有它强烈的体味吧。

    “是野狗吗!”

    “不是啦,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啥,可是比野狗还要大多了。”

    “比狗还要大,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不可能吧。”

    “同学们冷静点!不要随便站起来!”

    “可是……”

    “快点关上啊!先去把门关上啦!快点……”

    尖锐的惨叫声,再加上其他声音,彼此激荡交击,骚动逐渐扩大。

    对惠那来说,发生在眼前的大恐慌似乎不太有真实感。看起来只像是一群熟悉的面孔认真演出的奇妙现代剧一样。她又想起了奏说过的“你真的觉得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在操场上被发现的骨头,还有礼堂旁边的骨头;然后,还有现在的体育器材室。

    这种种的迹象到底代表什么意义,彼此之间是否有关联,至此仍然无人知晓。

    或许,这些也都只是在做梦?如果这样,从哪里开始才是梦呢?

    “不要靠近那里比较好喔。”一个凛然的声音,把惠那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只要它还在里面,就不会伤害这里的人。”

    “芙蕾亚!”

    金发少女一眼都不看跑到自己身边的惠那。

    她的侧脸,让惠那哑然失声。

    眼中的光辉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还要更深邃,更加透明——而且,还绽放着更美丽的银色。

    就像她小时候看过的画册里写到的,只要是被吸引的人都会溺毙在其中的泉水……

    芙蕾亚瞥了惊愕的惠那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真令人怀念呢……西尔妲,看来对方还记得我们唷。”

    “正如小姐之言。”女仆恭敬地低头,轻轻走到主人的背后。

    “虽然我很想立刻会一会对方……”她意味深长地停止了话端,转头叫着正在一旁发呆的恋人。

    “哪,惠那。你之前说过,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公主……”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这件事……

    惠那正想要发问,芙蕾亚却下巴一抬,指向远方的某一点。

    “难不成,就是那个人吗?”

    她的声音就像正在等待游戏的对手一样,既强劲又愉快。

    “……咦?”惠那立刻看向芙蕾亚指着的地方。

    那是操场对面的四层楼建筑A校舍的屋顶上……

    那里应该是禁止进入的啊。门口还上了锁,应该任谁都无法进去。

    高高的栏杆后方好像有个人影。

    像映出夜晚的墨色画出来的,很长、很长的黑发。

    那是早花月鴇子。

    黑色水手服的胸前,鲜红的蝴蝶结正在风中飞舞。

    她微笑着的嘴唇,显得异样地清晰。

    ——————————

    第一堂课上的是现代日文。

    本来升学班在五月的课程进度应该开始练习写作,此时突然改成全班讨论课文的读音,想必也是为了这唯一的旁听者吧。

    “……宁静村落的篱中,像以往一般,能听闻牛叫鸡鸣。”

    “可以了,很好。那么下一个是……白河同学。”

    惠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还真的点到自己。

    “是的。”

    她站了起来,把课本平举胸前。

    “在这乡村之间,跟自然一起共存的,只有一个……”

    惠那的心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突然地,惠那很想要跑出去。

    不是待在这里,而是到A校舍的屋顶上。

    可是,为什么呢?

    突然地,有某个声音对她说道:

    “惠那,快点按着肚子。”

    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的,是奏的声音。

    还没反问理由之前,她就已经理解了对方的意图。

    “好痛,好痛,好痛……”

    “惠那,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的肚子……好痛……”

    “等一下啊,惠那,你到底怎么了……老师!白河同学好像不太对劲!”

    奏迅速地站起,抱住了惠那。

    因为课堂被打断,同学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

    “请问我可以送白河同学去保健室吗?”奏拿出比朋友还更具优势的优等生的面具,向竹本老师向问着。

    得到了老师的首肯之后,她就搀扶着惠那站起来。

    “来吧,惠那,你可以走吧?”

    “好痛,好痛……”

    两人并着肩,像是在玩两人三脚似的走出了教室。

    关上教室的门,就只剩下她们两人。

    “要做坏事就干脆做到底,是这样说的吧……”奏以很符合她风格的自嘲口吻轻声说道。

    “我也觉得肚子要痛起来了哪。”

    ——————————

    “你还是喜欢先下手为强哪。”芙蕾亚说着。

    “又是‘骨卜’,又是‘闺中密语’,这样的登场方式还真不是普通的大手笔呀。”

    芙蕾亚正轻松地坐在B校舍的屋顶边缘,大约离地十五米高的地方。

    她的视线锁定在与B校舍平行的A校舍上。

    以栏杆围住的屋顶中央,弥漫着一些像蜘蛛丝般的白烟。

    芙蕾亚心爱的惠那,此时想必正在下方的三年A班教室里上课。

    差不多也到这个时刻了。

    “托你的福,就连附近一带的路都变得像迷宫一样曲折了呢。”

    因为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并非愤怒,而是带有佩服的意味,芙蕾亚不禁对随侍的女仆问道:

    “哪,西尔妲,你觉得我会获胜吗?”

    “这个地方有一句谚语,叫做不到最后关头难分胜负。”西尔妲回应着。

    她像平时一样身体挺得笔直,站在栏杆与虚空之间不到三十厘米的狭窄空间上。

    “你说的没错,而且……”

    芙蕾亚纤细合度的双腿在校舍的外墙上啪嗒啪嗒地拍打着,一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如果要耍小花招,我可是比谁都在行呢。”

    “请别使用不正当的手段,小姐。”

    “我只是开玩笑啦。”

    她们简直就像在自己家里似的,享受着片刻悠闲的对话。

    “西尔妲,既然对方不惜打出车,那我们也拿出将军吧。”芙蕾亚说道。

    银色的眼眸,再次流露出平时少见的气势。

    “虽然突袭不比正面迎敌那么有趣,可是那样应该比较有胜算吧?”

    “我们不多拿出一点诚意的话,对这位睡美人可就太失礼了唷。”

    “小姐说的是……”西尔妲保持着忠实女仆的表情,继续说道:“开始解决之前,请先换衣服吧。”

    不管是主人还是女仆,现在都还穿着体育服。

    8

    “不用那么急啦,慢慢走也无所谓吧。”

    “可是……”

    “反正应该是来不及了。”奏在四楼的走廊上一边走着,一边坦然说道。

    “正确地说嘛,如果对方不想见你,你无论如何都见不到她的。”

    “对方?”惠那这么一问,奏就以涵义深远的笑容回答:

    “就是黑发的那位啊。”

    “也就是说,奏也见过她咯!”惠那鼓起勇气询问。

    “很可惜,并没有。”这么说着的奏,脸上却完全没有遗憾的表情。

    在体育课之中,她们看见了A校舍屋顶上穿着黑色水手服的少女。

    可是,意识在瞬间跳脱,她们又回到了第一堂课的时间点……

    “刚才我们还在上体育课吧?可是为什么……”虽然惠那硬着头皮发问。

    但是奏还是跟平常一样,只是回以充满好奇与自信的笑容。

    即使只是这样,惠那却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只有跟奏有办法沟通。她心想,只有奏跟自己体验了同样的经历。

    对惠那来说,这已经比什么都令人安心了。

    身穿制服的奏显得精神奕奕,对她自己前进的方向没有半点迷惘。

    终于,到达了入口。

    有一段楼梯可以让人从四楼再向上爬。墙壁上的日光灯已经拆掉了,堆满了纸箱的阶梯也已失去了道路的机能。早在惠那入学之前,学校就已经禁止学生上屋顶了。

    “……呐,奏。”惠那伫立原地对奏问道。

    “嗯?”

    “你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只知道一小部分而已。”她仍然干脆地回答。

    “什么时候发现的?”

    “如果要说最早的契机嘛,就是因为那个金怀表。不过,当时有一半是在开玩笑的就是了。”

    金怀表……真是令人意外的答案。

    芙蕾亚托付西尔妲转交这个怀表,已经是一个礼拜前的事了。

    “为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也想要告诉你啊,可是我还是想等到我自己可以确信的时候再说。再说,惠那好象也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指着惠那的脸。

    “啊……这个……嗯,抱歉。”

    “我就坦白说吧,元凶大概就是惠那唷。”

    “我!”惠那指着自己惊讶地问道。

    “你没有发现自己正面临着困难的取舍吗?”

    “取舍?你是指什么?”惠那认真地询问着。

    奏垮下了脸,对事到如今竟然还是这么迟钝的亲友说道:

    “就是黑发或金发啊?”

    “……呃……”

    奏是第一次这么问,所以她也应该没听过……话虽如此,但是觉得好像早就听过了。

    “公主殿下和她的女仆来到教室时,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奇怪啊,我一直在想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常识上的不可能,和物理上的不可能可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喔。”

    奏就像教到了笨学生的教师,带着无奈的表情回应着。

    “我就假设一下吧,如果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不管你再觉得不可能,还是有可能的。当然也包含了欺骗或虚构的可能性啦。突然转学进来,而且还带着女仆,虽然很荒唐却并非完全不可能。而且以现在的她来说,应该是办得到的。不过这种强势的作风或许不是出自公主殿下,而比较像是出自女仆小姐的手笔吧。”

    “嗯……”惠那似懂非懂地点头附和着。

    “问题是,她说了‘我们去学校吧’之后,直到穿着制服来学校为止,只经过了短短的十五分钟。如果那个跟金怀表是同样手法的话……”

    奏讲到这里一度停下来,然后又继续说道:

    “就物理上来说,应该要花三天准备的事情却必须在十五分钟之内达成,你想该怎么做呢?”

    “这个嘛,该怎么做呢?”

    “只要回到三天前,从那时开始准备就好了。”奏表情轻松地回答。

    “一般人不会想到这种答案吧。”

    “所以就说这很不寻常嘛。至于目的嘛,我想金发和黑发大概都一样吧,所以两边都有可能。”

    如此说来奏也觉得这件事不普通咯……惠那这么想着,却只是继续沉默。

    “罢了,如果只有惠那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连我都一起被卷进来呢,只有这点我想不通。”

    “可是你好像挺高兴的耶?”

    “才没这回事。太愉快的骚动,一定要付出某些代价的。”

    “譬如呢?”

    “……其实也无所谓啦,反正有趣的程度也超过了应付的代价嘛。”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惠那的问题,只是这么笑着说道。

    然后,奏开始爬上最后的楼梯。

    惠那理所当然地跟着一起走上去。

    最后一个楼梯间被堆积满地的杂物塞得几乎走不过去。

    两人的眼前已经出现了通往屋顶的门扉。

    惠那轻轻把手伸往积满灰尘的门把。

    犹豫片刻之后,她试着转转门把,立刘发出了喀嚓的声音。

    “打开了……”

    “惠那。”两人站在住上楼梯的终点,奏突然叫住了她。

    “如果说,现在我们存在的世界都只是虚幻的话,你要怎么办呢?”奏以惠那不曾见过的认真口吻问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