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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age2「Rat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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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00:00

    我的选择真的正确吗?虽然衣服沾满了血,但我真的没有先穿上衣服再被抬进医院这样的选择吗?真要追根究柢,山崎会拿着我的衣服跑回家去吗?

    只穿着一条内裤接受治疗,实在令人难堪。医护人员让我躺平擦着血,同时检查伤口情形,施加治疗。不仅心境像是在接受改造手术,还几乎全裸。要知道,我可还在会想装模作样的年纪啊。

    治疗完毕后,我成了全身绑着绷带的活跳跳木乃伊,却有好一阵子只能躺在床上。意外地有好几处伤口很深。仔细一看,这些伤口就像切开的披萨一样,若无其事似的整个裂开,右手肘也变得像是从上空俯瞰溪谷染红的景象。回想起来,我这辈子既不曾受过这么重的伤,也从不曾住院。

    实在没办法在这种情形下立刻睡着,我注视着纯白的天花板,时间就这么过去。身体就像一直被波浪或微弱的地震摇动,始终不稳定。一闭上眼睛,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黑暗。

    我的脑袋在暴动。

    或许是因为度过了这辈子最浓密的时间所造成的弊害。

    巨大怪兽出现,一再重复死亡。而最后的结局……那样真的就结束了吗?

    也许怪兽仍在街上肆虐。我在想像的引诱下往窗外一看,看到太阳已经开始西下。朝桌上的时钟一看,已经过了三点。

    时间在进行。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十一点五十分——应该吧。

    「毕竟都说存档了嘛。」

    真不知道我和世界是受到什么样的管理。我是很盼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相啦。

    我把目光移到什么都没显示,一片全黑的电视画面上。不知道新闻节目有没有提到这次的事件?要是报导说有怪兽出现,多半会被观众误以为是在播特摄影集吧。

    打倒怪兽后,我被赶来的救护车(多半是敷岛叫的)送进医院,所以没办法掌握混乱有多严重。我想全校学生应该都已经目击到,会因而乱得不可开交。但怪兽本体已经消灭,剩下的就只有运动场上的脚印和我的伤。外界的人会有多相信怪兽真的存在呢?如果大众能够认知到,我们会比较好行动,但也极有可能被说成只是受到集体催眠而看到幻觉,始终得不到成年人在常识上的肯定。然而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迎来结论,迟早会有一群大人出现来找我问话。为了填补状况与结论之间的空洞,他们一定会来找爬到怪兽头上的我。

    我忘不了爬上去时的风景,忘不了天空有多高,所以身体在发抖。

    那么离谱的现实,我却不觉得是作梦,因为我身上留下了确切的伤口,而且只有那面旗子到现在都还未消失。由于我始终握着从怪兽头上拔下来的旗子不放,让旗子和我一起来到了医院,到现在还放在病房里。写着「胜利」是没关系,但上面沾上了大量的血迹。我和怪兽的血混在一起,有黑有红,弄得难以分辨。

    不知道怪兽消失到哪儿去了?难道是有任何一件事情让它满意,就这么化为世界的尘埃之一了吗?一直被怪兽杀还这么说或许很奇妙,但我心中就是不安与同情参半。

    如果事情就这么结束,将来这些都可以拿来当笑话讲。

    但游戏还在持续。

    在视野右端待命的时间数字,默默地宣告这个事实。

    我觉得听见有人叫我「艾利沙」,于是睁开了本来要闭上的眼睛。眼睑的动作让我有种活生生的感觉。一睁开眼睛,就渗出了像是眼泪的东西。我一边擦掉,一边慢慢坐起上身。

    只有家人会直呼我的名字。朝门口一看,就看到和我的头发一样的颜色。

    看到夕阳从窗边射进而照亮的这个颜色,我皱起了眉头:

    「……嗨,妈。」

    盘起头发的母亲脸色大变地跑了进来。她甩着手提包跑向我身边,以悲怆的眼神看着病患服底下的部分,以及从手脚处若隐若现的绷带。

    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和她对望,就会联想到狼。她始终贯彻平静的声调说话,个性也很敦厚。但这是种令人为难的习惯。就是因为她的这种习惯,让我很难跟她处得好。

    母亲硬要我这个儿子当她的「女儿」。听说母亲很想养女生,但因为生下来的是我,而我的头发颜色又和她一模一样,她才做了很多妥协。我的头发之所以很长,就是这件事的象征。母亲喜欢动我的头发,有时是盘发,有时绑成包包头。我上幼稚园时就顶着这样的发型,引来奇异的眼光,所以尽管年纪还小,也理解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同时我也理解到,理由多半在于自己的头发和名字跟其他人有着很大的差异。就算改掉发型,接收到的视线仍然不会改变。所以我也并未对母亲强烈反弹,即使心有不服,仍然接受了这种对待。

    母亲似乎是下了车以后就一路用跑的赶来,只见她手按胸口,调整呼吸,就这么低着头粗重地连连喘息。好孩子还是不要在医院的走廊奔跑喔。

    母亲将放在床边的椅子一把拉过来后坐下,以含着泪光的眼睛直视我。一双摇动的琥珀色眼眸,就像映在水面的月亮一样引人瞩目,同时却又令人心里起疙瘩。

    「你在搞什么,弄得受这么重的伤?」她用英文这么问。

    「说了你就会相信?」

    「只要你不说谎,我就会相信。」

    这等于在说你不会相信。

    「我跟怪兽打了一架。」

    我这边无法证明自己说的不是谎言。然而就算知道说了也是白说,我还是据实已告。但母亲只是脸色一沉,并没有肯定的迹象。

    「看,你明明就不相信。」

    「这是因为你说了谎。」

    「我没说谎。谁会说这种没办法让人相信的谎?」

    无意骗人还说谎,有什么意义?

    「是不是有人霸凌你……」

    「不是这样。大家其实还挺怕我的。」

    母亲遗传给我的眼睛,似乎会对细看我脸孔的人造成压迫感。不会因而退缩,反而看得高兴过度的也就只有山崎了。会高兴的人反而奇怪。因为奇怪而可爱是有可能的,但一般而言不可能因为可爱而奇怪,所以山崎的本质应该是浓缩在奇怪这一点上。但她就是可爱。

    「先跟你说,我没说谎。你去问学校里的人就知道,真的有怪兽出现。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但说不定以后就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开。到时候,希望你仔细分辨清楚我说的话是真的还是骗人的。」

    怎么想都不觉得大力主张就能让母亲相信,所以我试图让她眼前先不做判断。想来母亲当然并未相信,但还是点点头,用日语回了一声:「好。」看样子她多少镇定了些,还抓住我的手用力握紧。要知道光是被人摇动都会让我手肘痛啊。

    「你的伤势怎么样?会不会痛?还好吗?」

    「没有生命危险啦。可是也有一些伤口比较深,所以医师叫我在这里乖乖躺着。」

    母亲眼眶含泪,我则不知该将视线往哪儿摆。要和母亲对看也很难受,但露骨地撇开脸又怕会刺伤她。要是这种内心的挣扎被敷岛看穿,她多半又会说我有恋母情结。

    「详细情形你去问医师啦,听说是没严重到会留下后遗症。」

    「嗯。」

    我对母亲这么说完,就藉口说我累了,躺了下来。要是她在我身边待太久,我真的会觉得撑得很累。母亲似乎也看出了这种气氛,于是为了找医师问清楚伤势,并准备住院用的各种用品而暂时离开病房。老实说,我多少松了一口气。

    母亲前脚刚走,一个黑发女生后脚就踩了进来。

    「蹬~啦~啦~啦~蹬蹬蹬!」

    敷岛哼着奇怪的歌现身。她和先前跟我分开时一样穿着制服,提着两个书包。以学生放学时的模样来说极为正常,以相当日常的景象朝我走了过来。

    「……虽然这种情形本身就不正常啊。」

    因为在日常当中,我和敷岛并不会培养出这种会让她来探望我的关系。

    我们在这里认识的这件事本身,就像是一条非日常的延长线。

    还有我到现在才注意到,敷岛刚刚是在模仿电玩里在旅馆过夜的音效。接着敷岛在母亲忘了收拾的椅子上坐下。她回头看着病房门口,同时问我说:

    「刚刚那是藤同学的母亲?」

    「对。」

    我只是简短地回答,但敷岛却在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这么开心。

    「跟艾利沙同学一模一样。」

    「不是说好不要叫我的名字吗?」

    「虽然我忘了那是前几次,但说这话的是另一个我。」

    这种划分法也太方便了吧。但话说回来,也没有任何事物能保证现在的我们,就是从过去一路不间断地延伸而来的。因为从以前活到今天的我,已经夹在教室的天花板与地板中间,确确实实死掉了。死了以后有了个全新的自己,就这么重新开始。想想还真令人毛骨悚然。

    「情形怎么样?」

    敷岛先朝插在门口的白旗瞥了一眼,问起我的伤势。刚才我也一直被问到一样的问题啊。

    「痛是会痛,但似乎没有受到致命伤。多亏你来看我,这点小伤多半马上就会好了哈哈哈。」

    尽管心想对她讲客套话干嘛,还是忍不住说了出口。

    「来看你的不是山崎同学,真令人遗憾呢。」

    「是不会啦。」

    「我是有邀她来,但她说已经先跟男友约好要去约会,所以下次再来。」

    「…………………………」

    敷岛将掌心面向我摇晃,表示说她这句话是骗我的。

    「想也知道是骗你的吧?」

    「就是说啊。」

    「只是你脸还在抽搐。」

    「那是因为伤口有点痛。」

    我连咳了几次,顺便调整好表情。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容易就动摇。

    可是姑且不论男友云云,事情闹得那么大,却在放学后照样跑去玩,这个说法套在山崎身上就一点也不会显得突兀。就像要把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划分清楚一样简单。

    「事情闹得那么大,所以大家都被留在学校。山崎同学也一样。」

    「原来如此。」

    至于同是这间学校学生的敷岛为什么可以出现在这里,这点我就别去深究了吧。

    「事情果然闹得很大?」

    「那当然了。虽然也有男生说,是有特摄用的布偶装从天上掉下来。」

    那么大的布偶装要给谁穿啊?也只有怪兽能穿吧。

    「藤同学的事也成了话题,大家说你是个只穿着一条内裤扑向怪兽的人。」

    「不要啊~」

    要是这种谣言传开,我多半会得到新的绰号,例如亚瑟之类的(注:电玩游戏《魔界村》的主角名字就叫亚瑟,会穿着四角裤作战)。

    「好像还有人用手机拍到了画面,说不定会被拿去当怪兽存在的证据。」

    「我也被拍到了吗?」

    「大概。要是被人上传到网路公开,你就摇身一变成为英雄喽。」

    「哇,那我大概得搬去魔界村才行了。」

    我半认真地叹气。我不喜欢出风头,渴望的是心灵上的平静。

    正当我低着头丧气,敷岛就把书包递向我:

    「你的书包。虽然没装课本,不过我还是帮你拿来了。」

    「这可谢了。」

    我接过书包,然后打开来看看里面。书包底部放着我的钱包和手机。反正都要住院,暂时应该用不到课本之类的东西。但自行车还留在学校就让我有点放心不下,而意识到这点后,我不由得发出有点自嘲的笑声。

    明明连还能不能顺利去上学都不知道。

    「我才要谢谢你。」

    「谢什么?」

    敷岛对我道谢,但我听得不明不白,歪头纳闷。

    「谢谢你打倒怪兽。我由衷感谢。」

    「这彼此彼此吧?有你在也帮了我很大的忙。」

    有人跟自己待在同样的处境,就是令人觉得很靠得住。虽然效果并非积极到能让人变坚强,但无疑是一种支撑精神的要因。不管往前仆倒还是往后翻倒,人一旦倒下就很难站起来。而敷岛就对防止我倒下的这件事上有非常大的贡献,但愿我对敷岛也发挥了同样的作用。

    「圣战士就是爱谦虚。」

    「别再叫我圣战士了。」

    「那,要不要我叫你王子?」

    「这也有点……咦?」

    手机在阴暗的书包深处发光。我被这告知收到讯息的绿色光芒吸引,拿起了手机。虽然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在医院里用手机,但并未听见铃声,所以似乎不是通话。我心想别用太久应该就没关系,于是操作手机,查看讯息。讯息通知显示……这是什么玩意儿?

    「取得技能APP?」

    陌生的APP名称,加上我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的下载通知,让我全身充满一种像是胃都要翻了过来似的紧张感。对于这个通知,我唯一能选的只有OK。尽管觉得不想选,还是只能用手指按下确认。一按之下,果然我担心得没错,事情变得很诡异。

    因为又有个怪东西从画面旁边跑了出来。这个东西全身被棉被卷成一捆,只露出脚慢慢走向画面中央。连脸都被棉被遮住,有够诡异。采用Q版的比例尺,大概算是唯一顺眼的地方。啊,走到一半开始用跑的了。(录入:明显是该作者另一本小说《电波女与青春男》里的棉被女艾莉欧的梗?好怀念口牙。)

    「啊,是棉被卷啊?」

    敷岛凑过来看着画面这么说。咦?这家伙这么有名?

    「你知道这角色?」

    「没有,我刚刚才取的名字。」

    「……你的俏皮发言意外地多啊。」

    搞不好这女人不是俏皮,其实根本是个呆子?让我心中那股「敷岛很靠得住」的认知似乎开始动摇了。但话说回来,我们本来就同年龄。既然我靠不住,她会靠不住也很正常,也许就是这么回事?毕竟敷岛也经常叫我别依赖她。

    棉被卷(暂称)开始在画面上动来动去。哇,手臂从上面伸出来了。

    短短的双手举起了一个像是白板的物体,上面写着字。

    「为您讲解技能系统?」

    我念出这句话,和敷岛对看一眼。看来我们彼此对这个字眼都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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