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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里一面咕哝,一面翻了个身。

    “臭婆娘!”他在她身后连珠炮似的喃喃牢骚,“凶巴巴的臭老太婆!好啦好啦,算你赢,你,你……哼……最毒妇人心,你这个小辣椒……”他搔搔头,坐了起来,棉舔腼腆一笑。林恩没有转身,跟他比了句脏话。

    她背对以萨,一丝不挂地站在炉子边。平底锅里溅出热油,她赶紧闪身后退。被子从以萨肚子滑落,露出他宽阔结实、灰色毛发浓密的硕大身躯。

    林恩却是全身上下一根毛发也没有。她红肤下的肌肉紧实,块块分明,仿佛一幅人体解剖图。以萨色眯眯地盯着她直笑。

    他的屁股突然一痒,他像条狗一样毫不害臊,就这么大剌剌地伸手到毯子下抓了抓。他感觉有东西在指甲底下爆开,缩手回来察看,只见一只扁了一半的小虫在他指稍无助摇晃。是只甲虫虱,一种无害的甲虫人寄生虫。这小家伙一定觉得我的血味道很奇怪;以萨心想,将虫子弹开。

    “有甲虫虱,林恩。”他说,“你该洗澡了。”

    林恩烦躁地踱步走开。

    整个新克洛布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疫坑,一座充满病菌的城市。寄生虫、传染病和谣言四处蔓延,无可遏制。甲虫人如果不想痛痒缠身,就必须每个月接受化学预防药剂的浸洗。

    林恩将锅子里的食物倒进盘内,搁在她自己的早餐对面。她在桌边坐下,示意要以萨加入。以萨下床,摇晃着庞大的身躯穿过房间,在一张小椅子落坐,小心不要被尖刺或碎屑扎到。

    以萨与林恩两人一丝不挂地坐在光秃秃的木桌两端。以萨试着从旁观者的角度检视两人的姿态,想像这是多么美丽又奇诡的一幅构图。阁楼内,浮尘在小窗边上的金色阳光中盘旋飞舞;廉价的木制家具旁整整齐齐地堆叠着书籍、纸张与颜料。一名肤色黝黑的男人赤裸着硕大结实的身躯,那话儿垂挂着,手里抓着刀叉,不自然地凝坐在一名甲虫人对面。而甲虫人娇小的女性躯体藏在阴影中,只能看见她虫头的黑色轮廓。

    两人无视桌上的食物,只是凝视着彼此。一会儿后,林恩向以萨打了个手语:早安,我的爱人。然后开动,目光却没从他身上转开。

    进食是林恩最不像人类的时候,两人一同用餐既是挑战,也是一种关系的确认。望着她,以萨又感到那股熟悉的震颤。他的嫌恶之情立刻粉碎,也为了自己能粉碎嫌恶之情而自豪;那是一种带有罪恶感的情欲。

    林恩的复眼内光芒闪耀,头上的虫脚微微颤动。她拿起半个蕃茄,用大颚夹牢,然后垂下双手,用内口器接过紧夹于外颚间的食物。

    以萨看着爱人那颗光泽流转的巨大虫头吃下她的早餐。

    他看着她吞咽,看着她喉头起伏。在那儿,苍白的虫腹平顺地连接至人类般的脖颈……不过她不会接受这种说法就是了。她有一回说过:是人类拥有甲虫人的身体和四肢,只是脖子上换了一颗长臂猿的光头。

    他莞尔一笑,将煎猪肉抬到眼前,用舌头卷进嘴内,然后在桌上抹了抹油腻的手指,绽露笑颜。林恩挥挥虫脚,用手语道:我的怪物。

    我真变态,以萨想;她也是。

    早餐的谈话通常是单向的。林恩可以一面吃一面打手语,但若以萨边吃边开口,只会发出一堆意义不明的声音,还喷得一桌子食物残渣。因此两人索性不聊天,各自阅读。林恩看的是艺术通讯报,以萨则来者不拒,有什么看什么。他一面吃,一面伸手朝书本和纸堆捞去,结果发现自己抓到林恩的采购清单。单子上的“一把猪肉片”几个字被圈了起来,在林恩精巧的花体字下是一句字迹潦草的问句: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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