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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甲虫人来说便如记号一样,她无法消除。

    日上中天,空气与云层的温度逐渐攀升,但林恩依旧伫立原地,与旧家保持些许距离。那儿一点都没变,她可以听见自屋内与墙壁、门板缝隙中传来爬行声,那是公甲虫蠕动细小短腿所发出的声音。

    无人现身。

    路人对她散发嫌恶的化学气味——为了她回来这里、为了她鬼鬼祟祟监视某个平凡人家。她全部置之不理。

    她想,若是她进去了,而虫母也在屋内,她们一定都会同时感到愤怒又悲惨,然后母女间又起无意义的争执,仿佛时光不曾流逝。

    若是她姐姐在家,告诉她虫母已然辞世,而林恩一句怨言或原谅也没留下,让虫母心怀遗憾地离开,她将会感到无比寂寞;她的心或许会爆炸。

    如果屋内什么也没有……只有爬了一地的公甲虫,它们再也不是过去那些没有脑子、娇生惯养的王子,而是一只只像蟊虫般以腐肉为食的臭虫;如果虫母和姐姐都死了……那么林恩站在这弃屋内便一点意义也没有,她的归来将变得可笑不堪。

    一个多钟头过去,林恩转身背对腐朽的破屋,头上的虫腿摇摇晃晃、甲壳缩颤,带着烦躁、困惑与孤单走回车站。

    她紧紧抓牢内心的忧伤,在鸦区下车,用莫特利先生给予的部分丰厚报酬采买日籍、享受珍奇佳肴。她走进一家高级女装专卖店,引来女经理的刻薄嘲讽。直到她摊开手中基尼金币,傲慢地指向两件洋装,女经理才住了嘴。她好整以暇地让店家替她量身,坚持每一件都要能烘托出她的美丽与性感,如同设计师期望在人类女性身上看到的效果。

    她最后两件洋装都买了。女经理从头到尾一声不吭,还皱鼻收下甲虫人的钱。

    林恩穿着其中一件新买的洋装走在萨勒克斯的街上。这件精巧合身的云蓝色洋装令她的红肤黯然失色。她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是变好还是变得更坏。

    隔天早晨,她横越城市前去造访以萨,穿的仍是同一件洋装。

    同一日早晨,凯尔崔利的码头以激烈的嘶吼迎接曙光。蛙族的码头工人花了一整晚挖凿、捏塑、推移、清除大量施予魔法的河水。太阳升起时,几百名蛙族人自浊水中浮现,舀起大把大把河水,远远扔出大焦油河外。

    他们乱烘烘地吆喝、打气,举起深渠中最后一层薄薄的河水。这道河内沟渠宽超过五十尺,仿佛一道切穿河流的巨大气墙,两岸间的距离足足有八百尺。深渠各面及底部许多地方均留有狭窄的壕沟,以防河水溃堤。蛙族人在深渠底部、水面四十尺下的河床排排站立,在泥泞中攀着同伴肥胖的身躯爬上爬下,在水流停止之处小心翼翼地拍打平整的垂直水墙。偶尔会有一名蛙族人与同伴讨论后,便用力一蹬粗壮的后腿,跃过同伴头顶,穿过水墙,没入巍然直立的河水里,踢动长蹼的蛙脚,不知去赶赴什么其他任务。其他同伴连忙替他抚平水墙,用水魔法重新严密封好,确保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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