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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林恩,房里没有其他人。

    她独坐阁楼内,背倚着墙,双腿如洋娃娃般直直摊在身前,看着眼前浮尘飘荡。光线微弱,空气温暖。现在大约是凌晨两点到四点间,再不久黎明就要到来。

    长夜漫漫,冷酷无情。林恩可以透过听觉,感受到空气里的震动。人人夜不安眠,颤抖的哭喊和嚎叫摇撼她周遭的城市,不祥的预感与威胁让她的头晕沉沉的。

    林恩微微向后摇晃,疲倦地揉揉头上的虫壳。她很害怕;她没有笨到感觉不出事有蹊跷。

    几个小时前,就在昨日的傍晚时分,她赶到莫特利的秘密基地。一如往常,他的手下要她直接上合楼。当她踏进这间死气沉沉的狭长阁楼,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那座雕像远远矗立在房间另一头,幽暗朦胧。她傻愣愣地找了一圈,好像莫特利能躲在这空无一物的房间里一样。然后她走上前,审视自己的作品,带着些许的不安猜想雇主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她抚摸那座甲虫人唾液雕像,已经完成一半了。她用各种曲折的形状和超现实的色彩呈现莫特利五花八门的腿部,高达三尺,断面如水波般波纹起伏,余蜡垂落两侧,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烧了一半、和莫特利先生大小形状一模一样的蜡烛。

    林恩耐心等候。一个钟头过去了。她试过抬起活板门,或打开通往走道的门,但两者都上了锁。她使劲猛踩板门,撞击门板,发出巨大声响,但外头毫无回应。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她告诉自己;莫特利在忙,他只是一时抽不开身,等等很快就会过来。但这些话她连自己也不相信。不管是生意人、黑帮分子、哲学家或执行者的身角色,他都扮演得十分完美。

    他的迟到绝非意外。是蓄意安排的。

    林恩不晓得个中缘由,但莫特利显然要她自己一人在这阁楼中坐立难安。

    她等了好几个钟头,起初的不安先是转变成恐惧,恐惧又转变成无聊,无聊又转变成耐心。她开始在灰尘上作画,并打开行李箱,一遍遍数着彩莓。直到夜暮低垂,她仍独自困在这小小的房间中。

    耐心又化为恐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他有什么打算?这和莫特利平常的戏弄、揶揄,以及危险的喋喋不休截然不同。更加令人不安。

    终于,在她抵达的好几小时后,林恩听见一个声响。

    莫特利蓦然出现房中,身旁还站着他的仙人掌人保镖和一对庞大笨重的再造人战士。林恩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前一秒阁楼中明明还只有她一人。

    她起身等待,双手紧紧交握。

    “林恩小姐,感谢你前来。”莫特利其中一张如肿瘤般的嘴说。

    她等着。

    “林恩小姐,”他又说,“我和幸运盖吉前天有过一次非常有趣的谈话。我想你应该已经一阵子没见到盖吉先生了,对吧?他近来一直忙着匿名为我工作。总之呢,想必你一定知道,目前全城各地的残梦都面临大缺货的情况。窃案愈来愈多,抢案也是;人狗急跳墙了,只好不择手段。价格疯狂飙涨,但是没办法,就是没有新的残梦流入市场。而这一切呢,代表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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