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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回医院。

    又变回了当初的疗愈之地,他们说。

    医院没有基金,也没有药品,只有良心作祟的医生和药师趁闲暇时偶尔来当当志工,工作人员都是些虔诚却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僧侣和修女;简言之,斐洛灵医院是给穷人等死的地方。

    德克瀚走过门房面前,像聋子般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门房提高音量,但没有追上前。德克瀚上到二楼,朝三间有病人占据的病房走去。

    在那里……她开始寻找下手的目标。

    她记得自己悄悄穿梭在干净却破旧的病床间,冰冷的光线从巨大的拱窗透过。她经过一个又一个气喘吁吁、奄奄一息的身躯。一脸忧愁的僧侣匆匆走到她面前,问她有什么事。她泪眼汪汪地说她命在旦夕的父亲失踪了——离家出走,独自走进黑夜等死。她听说他可能会在这里,跟守护天使在一起。僧侣相信了,对自己的善心有些洋洋自得。他告诉德克瀚她可以留下来寻找父亲。德克瀚再次泪眼蒙蒙地间病入膏盲的病人都安置在哪儿;因为,她解释,她的父亲就快不行了。

    僧侣一语不发地指向大房间尽头的双开门。

    德克瀚穿过大门。仿佛踏进地狱。在这里,死亡肆无忌惮地伸出魔爪,唯一能平抚病痛和衰败的安慰,就是没有床虱的床单。年轻的修女轻手轻脚地穿梭病房内,眼前可怕的景象令她双眼无时无刻都惊恐地圆睁。她不时驻足查看夹在病床病尾的病历,确认他们的情况:没错,这病人快死了;不,他们还没死。

    德克瀚垂眼,翻开其中一张病历,找到病人的诊断和处方。肺叶腐烂,她读到,每三小时两剂鸦片酊/止痛;接着又有另一个字迹写着:鸦片酊缺货。

    下一张病床短缺的药品是孢水,再下一张是钙尔希克;如果德克瀚没看错,这个药品可以在八次疗程中治好病人的肠道分解。每一张床都一样,整间病房内挂着一张又一张毫无意义的病历,写着可以终止病人痛苦的方法——无论是什么方法。

    德克瀚想起她来这里目的,开始物色。

    她摇身一变,化成为猎人,而她的猎物就是这些命不久矣的病人。她用冷酷的目光检视床上的病人,恍忽间,她还隐隐记得目标的标准:心智健全,至少还要能撑过一天。她对自己厌恶至极。修女看见她,从容不迫地好奇上前,询问她有什么事,要来找谁。

    德克瀚没理她,继续那冷血又残酷的评估。她走到房间尽头,最后停在一名委靡老人的病床旁,病历上写说他还有一星期。他沉沉昏睡,张开的嘴巴中流出些口水,在梦中紧皱着脸。

    有那么片刻,可怕的反省片刻,她发现自己开始用牵强而且根本站不住脚的道德标准来选择她的猎物——这里有谁是民兵的线人?她想大声问;有谁是强暴犯?谁杀死过小孩?谁严刑拷打过别人?她甩开那些念头。她不能那么想,她很清楚,否则会把自己逼疯。事态危急,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德克瀚转身面向修女。她一路尾随在后,嘴里毫无意义的叨念没有一刻断过。德克瀚充耳不闻。

    她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仿佛它们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个人快死了;她说。修女的唠叨安静下来,她点头。他能走吗?德克瀚问。

    可以慢慢走。修女回答。

    他神智正常吗?德克瀚问。正常。

    我要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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