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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魔蛾认出下方的光影轮廓,它突然感到一股拉力吸引着它。

    在铁路之后,巨肋高高耸立在骨镇年久失修的残破建筑上,用雄伟的象牙弧线刺穿夜空。它们令魔蛾脑中的记忆滚滚涌现。它想起那些古老骨骸具有某种诡异的影响力,把骨镇变成一个可怕而且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那里的气流诡谲难测,还有一波波毒浪污染大气。过去那些遥远的日子浮现眼前,动也不动。它想起自己的乳汁被榨取,腺体被吸得干干净净,还有小小幼虫吸吮它乳头时的晕眩感,但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记忆赶上了它。

    魔蛾甫受严重惊吓,现在的它渴求慰借,想找一个避风港,一个能让它静静躺着不动、休养生息的地方。在那个熟悉的地方,它可以照料自己,也被人照料。在凄楚的心情中,它记起它曾被囚禁在一个光线扭曲的地方。在骨镇,曾有人小心翼翼地喂食它、清理它。那里曾是它的庇护所。

    魔蛾又饿又怕,急切渴望安慰,这些让它克服了对骨镇巨肋的恐惧。

    它往南飞行,伸长舌头舔舐空气,追寻已遗忘大半的路线。它绕过高高突起的骨骸,寻找一栋藏在小巷子里的黑色建筑,那儿的屋顶不知为何铺了沥青,几个星期之前,它才从那里爬出。

    魔蛾在危险的城市上空不安盘旋。它要回家了。

    以萨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好几天,他悠闲地伸伸懒腰,感觉身体不甚舒服地前后滑动。

    他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回忆如浪潮般涌回脑中,他想起自己置身何处,全身一僵,紧紧抓住织蛛手臂(他回想一切,身子不由自主地痉挛抽搐)。

    织蛛轻盈地走在世界织网上,匆忙穿过串起时光的幻影线条。

    以萨想起先前见到世界织网时,他的灵魂仿佛天旋地转般虚浮飘荡。看到那不起一股自我崩毁、胸烦欲呕的反胃感。他努力不要睁开眼睛。

    他可以听见雅格哈瑞克的胡言乱语和德克瀚的低声咒骂;但他听见的并非声音,而是像有许多段飘渺、悬浮的细丝滑进他头颅,突然间变得清晰起来。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声音,一条鲜艳的纤维,一种惊恐尖叫的刺耳噪音。

    他好奇那是谁。

    织蛛沿着颠簸的细丝快速前进,这里已被魔蛾扯出缺口,未来还可能再遭破坏。它消失在一个洞里,那是一只昏暗的漏斗,可以从它穿过这个复杂的空间,重新出现在城市之中。

    以萨感到空气拂过他的脸颊,脚下踩着木板。他醒来,睁开双眼。

    他头痛欲裂,昂首仰望。察觉到头上的重量,他甩甩脖子,原来头盔依旧安安稳稳罩在他头上,镜子也奇迹似的完好无缺。

    他躺在一间积着厚厚灰尘的小阁楼内,身上映着一束月光。外头的声音透过木头地板和墙壁传了进来。

    德克瀚与雅格哈瑞克谨慎、缓慢地撑着手肘坐起,两人不约而同甩甩头。以萨看见德克瀚飞快伸手轻轻摸向头侧,她剩下的那只耳朵,完好无缺。他自己也赶快确认,他的也是。

    蜘蛛矗立在阁楼一角。它微微上前几步,以萨看见它后方坐着一名民兵。他似乎吓傻了,背贴墙而坐,一语不发,只是拼命发抖;光滑的面罩也歪了,从头上掉了下来。看见横躺在他大腿上的来福枪,以萨不禁瞪大双眼。

    是玻璃。一把完美无暇又毫无用处的玻璃火枪。

    ……这里就是那双逃走的翅膀的家……织蛛喃喃低吟,声音又变得细不可闻,仿佛它的力量在穿越织网的旅途中衰退了……看看我的镜子我的玩伴我的朋友……它喁喁道……他应该和我一起等待一起玩这就是那吸血魔蛾的歇息地它在造里收起翅膀躲起来准备再度猎食我和我的玻璃枪手在这里玩井字游戏……

    它走回房间角落,突然曲腿坐下,其中一只刀臂如电光般闪现,用惊人的高速“唰唰唰”挥了几下,吓傻的士兵面前立刻出现一个三乘三的棋盘方格。

    织蛛在角落的一个方格中蚀刻出一个叉叉,然后靠倒等待,小小声地自言自语。

    以萨、德克瀚和雅格哈瑞克三人蹒跚走到房间中央。

    “我以为它会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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