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绞尽脑汁想不出有什么姓卜的名流。
自从身边有了丽贝卡·莱维赵传薪便有了一个良好的颜+管理。
他的胡须又长了出来密而短可轮廓修饰的极佳看着比以前乱糟糟的精致了许多。
因为此时全世界男人都以蓄须为美。
有人伺候赵传薪其实更想每天刮干净。
但毕竟不是自己动手他也不能挑三拣四。
全按丽贝卡·莱维心意来。
张寿增暗自打量见这人仪表不凡随身带着个洋人女子孩子穿的也干净整洁至少不是穷苦人家。
侍应生走来用日语问赵传薪吃什么。
赵传薪头也不抬:“说人话你他妈在中国用他妈什么鸟语谁他妈能听懂?”
侍应生:“……”
他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却不敢发作但也不用汉语竟然用俄语又问了一遍。
姚冰被师父的喝骂吸引注意力有点紧张的抓着丽贝卡·莱维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侍应生。
赵传薪正想给徒弟言传身教该如何对待日本人。
张寿增却苦笑着说了几句俄语。
然后问赵传薪:“这里没有中餐都是大菜有三文鱼沙丁鱼牛扒猪排咖喱鸡饭番茄鸡丝饭……”
此时许多人口中的大菜就是西餐。
赵传薪只得按捺住不能拂了人家一番好意按照丽贝卡·莱维意愿点了三样。
张寿增很健谈又为赵传薪解释:“三等车厢乘客不允许进餐车且吃不起一般自带干粮。二等车厢一等车厢各国人都有西餐简易炮制不影响列车车容易被接受……”
这时列车停站。
此时车站没围栏什么人都能上月台。
无数小贩蜂拥而来抓住这短促的机会托起木盘扬起喉咙向旅客兜售食品。
“一个铜板一只大鸭梨喽……”
“烧鸡只要15个大子儿!”
“兔肉熏好的兔肉……”
每当这会儿姚冰都眼巴巴的瞅着哈喇子快要流下。
张寿增又说:“别的尚可可那兔肉千万别买许多用猫肉充兔肉。”
赵传薪龇牙一笑。
兔子扒了皮看着很瘦猫也是。
但两者还是能够区分的。
他问:“豆包你想吃啥?”
“俺俺想吃鸭梨烧鸡兔肉黄瓜咸菜腌肉……”
“你报菜名呢?”赵传薪无语。“你能吃的完吗?”
“俺能吃的完!”姚冰笃定的说。“俺存着拿回去给爷奶吃。”
赵传薪点上一根烟抓着一把钱往窗外递:“卖鸭梨的来三个鸭梨卖烧鸡的来两只烧鸡兔肉的去一边卖黄瓜的来四根……”
那一把钱他的拇指拨动间准确无误的落在每个小贩手中每个都正正好好不多不少。
这一手技惊四座。
赵传薪买了一堆东西每种都带了张寿增一份:“鹤岩兄请你吃。”
“使不得使不得……”
虽然不贵张寿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使得使得。”
见徒弟要啃鸭梨赵传薪夺过取出小刀给他剥皮。
以他的腕力掌握小刀手拿把掐梨皮不断悬而未落直到剥净完整的梨皮落在桌面。
又给丽贝卡·莱维剥了一个他自己却不吃。
张寿增都看在眼里莫名觉得这人定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虽说这些小贩在月台已经成了一道奇景可毕竟卫生和质量难以保证。
十多年后这些月台会加装栏杆小贩需要持执照进入食品不合规者不给发放执照。
届时月台上就没这么乱了。
等上菜姚冰有一份布丁赵传薪要了个牛扒丽贝卡·莱维则是咖喱鸡饭配三文鱼。
吃饭的时候双方混得熟了。
张寿增问:“你们这是去哪?”
赵传薪含糊说:“到长-春府坐中东线去北边。”
“咱们一样实不相瞒我也去北边赴任。”
“鹤岩兄是去当官儿?”
“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张寿增谦虚的说。
赵传薪也没细问。
张寿增也点上一支烟忽生感慨:“余人兄将来你若就学定不可专修语言尤其日文俄文不如修法修医。我专修俄文结果每每提调对外交涉出力不讨好。”
修俄文日文必然就要对日俄交涉。
弱国无外交交涉就是受气包。
赵传薪撂下餐刀抹了抹嘴角:“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张寿增手一抖:“……”
他指着赵传薪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挤眉弄眼小声问:“对面可是你的夫人?”
赵传薪又点了一根烟:“不那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张寿增转移话题:“余人兄非同一般旁人见洋人都自觉低一头。唯独见你遇洋人则恶语相向。”
赵传薪龇牙:“有意冒犯不服就干。我这徒弟有些怕生做师父的必须给他打个样有学有样将来好骑在洋人脖子上拉屎。”
我焯……
张寿增心说要是每个国人都这样刺头都这样教育后代估计八国联军打不进来。
就像后世便存在一些穷横穷横的国家照样没人敢惹。
吃完饭两伙人分开。
张寿增坐的是二等车厢赵传薪他们坐的是头等车厢。
回到车厢原来的位置前。
赵传薪发现座位竟然被人占了。
一直到民国列车都不是对号入座。
你抬屁股后脚位置可能就被占了你也没处讲理去。
可赵传薪是谁?
他薅着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白人衣领:“滚!”
那白人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生生的拽的趔趄好悬摔倒。
他大怒指着赵传薪:“你这个……”
话说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又将后半句吞了回去改口说:“你好大胆子……”
“竟他妈说废话赵子龙浑身是胆也要被我惊住你说我多大胆?”
“你……”
“什么你啊我啊的滚边砬子去!”
总算给徒弟做了个示范赵传薪浑身舒畅。
那洋人怒又无可奈何。
赵传薪是低调但这个低调仅限于不闹出人命。
姚冰眼睛亮闪闪的。
赵传薪的行为给他传递了一些微妙的暗示:
这些长相不同的洋人师父可以像狗一样对待他们……
不知为何这洋人竟然偃旗息鼓没有去找日本乘警。
在大概半夜的时候前方铁路检修还停了几个小时的车。
抵达长-春府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在此处接轨。
赵传薪没敢在这里久留因为上次来将小鬼子祸祸够呛。
这次他带着徒弟和丽贝卡·莱维需要顾及他们的安危。
饶是如此三人也在车站吃了顿饭到了下午才上的车。
或许是徒弟姚冰运气好或许是赵传薪三人太像是一家三口在这个过程中赵传薪罕见的没遇到什么麻烦。
舟车劳顿让姚冰和丽贝卡·莱维都有些萎靡。
就算二十一世纪乘坐绿皮车对妇孺老弱也是一种折磨更何况此时老牛漫步一样的蛄蛹。
下午姚冰睡着了。
赵传薪让丽贝卡·莱维也休息一下他抱着姚冰睡。
女人小孩睡赵传薪却很警醒。
姚冰虽然已经不再闹着回去找爷奶睡觉的时候依旧会时不时地抽泣一下不知梦见了什么。
这一觉姚冰睡到了晚上饭点才醒:“师父俺饿。”
“走为师带你去喝毛子的红菜汤!”
小孩子睡一觉又精神奕奕:“好好好喝汤吃肉去喽……”
丽贝卡·莱维嫣然一笑疲惫中带着点憨态面色红润刹那芳华。
赵传薪忽然打了个冷战:“怕是黑-龙江还没冬天就差点让你给笑开春了。”
这是那种一本正经却让你觉得媚态横生的女人。
天生潮韵圣体……
丽贝卡·莱维:“……”
赵传薪摇头抱着姚冰起身向餐车走:“受不了受不了。”
“……”
结果在餐车又碰上了张寿增!
赵传薪倒吸一口凉气:“鹤岩兄咋送了一个鸭梨和烧鸡还让你赖上了?”
张寿增看见熟人才有的笑容僵住:“……”
新年快乐兄弟们。
想休息一天助兴没好意思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