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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吻已经暴露很多了。

    他没有再遮掩, 她也不惊讶。

    “江俏。”

    街上下着雨, 偶尔有行人狼狈地经过, 刚好这时候又有车跑过, 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 使得季临招这声不大的“江俏”很模糊,但是姜织却听得格外清楚。

    她猛然恢复了清醒, 收回了抓着他衣服的手。

    可下一刻,她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带进了季临招的怀里, 被他紧紧拥着。他搂着她腰的力气很大, 勒得她很疼。

    失而复得的欣喜和感恩压抑太久了,他本以为他的余生都将带着枷锁行走在黑暗里蹒跚前行, 不得释怀、不得超脱、不得放下, 到死也不能。

    “江俏。”

    恨不得把她揉碎嵌进骨血里,不论生死, 永远交融在一起。

    “江俏啊”

    除了喊她的名字, 季临招什么都没说,姜织却莫名心里发软,眼泪涌了上来。

    她偷偷把眼泪蹭在了他的衬衫上,然后推他。她的腰都快被勒断了。

    隔了好久, 季临招才松开她。

    他低头看着她,头顶的黑色伞面如同他所处的无尽黑暗。

    揭穿得太突然,姜织毫无准备, 不知所措, 不敢直视他, 只好垂着眼睛。她脸颊上带着没有消散的红晕,眼角也是红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季临招问。

    “你住院的时候,给你回去拿书那次,我在你书房里发现了一个箱子,在里面看到了我的画,还有你撕下的一个落款。季临招,你骗了我好久。”

    “我在等你喜欢上我。”

    这句话让姜织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她抬起头瞪大眼睛否认说“我没有”

    季临招漆黑的眼睛里闪过笑意,搂住她的肩膀说“回去吧。”

    又是这副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别人在他眼中都是蝼蚁的样子姜织恼羞成怒,想要甩开他的手臂,却没有成功,只能任他带着,撑着伞在雨中行走。

    她气鼓鼓地沉默了好久,直到远远地都能看到那片小洋楼了,才开口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得意、张扬、骄傲,这是她本来的样子。

    她抬着下巴,想听到他的答案,然后嘲笑他。谁让他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季临招平静地回答说“十四五岁的时候,或许更早,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这个时间久得远超姜织的预期,让她的心里像是被烫了一下。她脸上的得意消失,嘲笑不出来了。

    “谁信。”她嘴上嫌弃地说。

    季临招没有多解释。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

    他们回季家要先经过的是隔壁的江家。远远看到江家,季临招问“你是怎么死的”

    这个“死”字大概是人生中最难说出口的字,意味着永别、再也不见、无能为力和绝望。

    “沈绿荫杀了我,又害死了我父亲。”

    季临招的眼中闪过森森的寒意“果然是她。”

    姜织嗤笑一声,嘲讽他说“我看你平时对她挺客气的。”

    “不能打草惊蛇。”

    “这事用不着你插手,我自己会找她报仇的。”

    “你打算怎么报”

    姜织抬着下巴,勉为其难地透露说“找个大场合,直接揭穿她。等她被送进警察厅,还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不过她很狡猾,江家以前的下人都被遣散了,要找出人来指证她很难。”那张清纯的脸上,表情十分生动。

    “不用这么麻烦。”

    姜织皱着眉问“什么”怎么麻烦了这个办法已经够直接了。他这么说显得她很愚蠢似的。

    “你知道所有的事,只要找人假装是证人就可以了。做了亏心事,总会心虚的,只要证人能把所有的细节说出来,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没有证据也可以伪造证据,警察厅那边有丁若玉帮你,这些都是个形式,给别人看的。”

    姜织瞬间被季临招的话点醒。

    确实是这样。

    她跟丁若玉都太规矩、太一板一眼了。

    坏还是他季二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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