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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他做了个梦,白皙的肌肤上沾着水,娇软的声音,那几乎是每个男生都会经历的梦。

    一梦醒来还是半夜,他换了条裤子,脑中闪过的是一幕幕画面。

    一夜之间,他发现从无所求的自己终于有了欲望,有了想要的她。

    或许是因为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过想要的,所以一旦有了,想要拥有的心就变得特别强烈。

    他像是突然就堕入了黑暗里,变得自私、自我、变得情绪化。

    人性本恶。很可能,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早先的十五年里,他所有恶劣的一面都因为没有欲望,而没有被发现出来,是她掘出了他在优雅、温和之外的另一面。

    如同是伊甸园的苹果。

    在这之后,再遇见她,他的目光总会落在她的身上。

    随着一天天长开,她变得更加漂亮、明艳、引人注目,众星捧月一样的存在。她擅长交际,面对别的男人的搭讪和示好,都会笑着回应,像一只花蝴蝶。

    他觉得她对别人的笑很刺眼,别人或不怀好意、或欣赏、爱慕的目光也很刺眼。

    他生出了一种冲动,想折断她的翅膀,把她永远囚禁在自己身边,让别人永远看不到她。

    她的一切都只能是他的。

    但是从小接受的教训、熏陶告诉他,要克制。他甚至不敢靠近她,因为一旦靠近,他想要永远拥有、占有她的想法就会变得很强烈,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恶魔觊觎着公主。

    他喜欢她,不想伤害她。

    她总会是他的,不必急于一时。江、季两家交好,他们门当户对,放眼整个靖城,论家世、地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了,没有人能抢得过他。他可以再耐心一点,等她再长大一点,等她读完书,毕了业。

    为了她,他愿意克制和忍耐。也正是因此,他学会了抽烟,每一根烟都是为她抽的。

    他把自己对她的所有欲望都放在了画里,画了一只又一只的花蝴蝶,全都是她。终有一天他会在这画满了花蝴蝶的画室里,狠狠地占有她,让她在自己身下迷失、哭泣。

    可是随着他们都步入二十岁,他越来越想拥有她,几乎快要无法控制,等不到她毕业了。于是,他选择去了法兰西留学,暂时远离。

    没想到两年后,她竟然也考进了皇家美术学院。

    两年没见,她变得更漂亮、更吸引人了。

    每次只要出现在学校的同一个场合里,他总是能第一眼看到她。她也总能看到他,却总是没有好脸色。

    可她不知道,这样的表情在他眼中是特别生动的,只有她会这么对他。

    他几乎无法忍受她在国内的留学生以及洋人中那么受欢迎,决定等她一毕业就要娶她,永远得到她。

    但是,前二十多年一直过得很顺遂的季临招没有想到,自己最不顺遂的事发生了,偏偏发生在他最在意的事情上。

    不过是晚了五个月回国,他回到靖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她死了,而且已经下葬了。

    她怎么能死了呢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当即去了城郊。

    这天刚好是江老爷的头七,旁边一座坟就是江俏的。

    他依然不愿意相信,恨不得把她的坟挖出来,亲眼看一看。

    事实证明,她真的死了。

    是她把他最阴暗自私的一面引了出来的,她是他唯一克制的理由,可是她死了。早知道就该把她囚禁在身边,这样至少她是活着的。他万分后悔回来晚了,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呢这仿佛是命运开的玩笑。

    他心里空落落的,那些阴沉、戾气、负面的情绪和想法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堵住,开始不断地往外发散。

    他感受不到喜怒,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这个世界这么大,有那么多人,可是再也没有那只花蝴蝶了,可他还在,他将继续在这人世间行走,感受无尽的虚无。

    他想找些东西把他心里的空洞填满,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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