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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那在养性殿和昭阳宫里,芳儿你就喊我四哥吧。”楚钰低下头见陆艳芳已睡着了,不由感慨孕妇的作息果然不太一样,又挨着陆艳芳近了一些,这才阖上双眼。

    第二日一早,楚钰在陆艳芳还睡着的时候,就已轻手轻脚起身去上朝。陆艳芳醒后用了早膳,跟着便依楚宫中的规矩,先去寿安宫里给太皇太后请了安,难得今日太皇太后清醒,握住陆艳芳的手,和她说了好一会子话,看着她隆起的小腹,笑得合不拢嘴。哄得太皇太后眉开眼笑,陆艳芳行礼告退,转而去凤阙宫给开阳帝和杜皇后请安。

    楚钰下了朝来凤阙宫请安时,陆艳芳已回了自己的昭阳宫

    开阳帝在传位给楚钰后的第二天,病势又沉重起来。太医院年长的、年轻的太医们聚在一起商讨太上皇的病情,没人敢说‘无药可医’这四个字,可是开出来的方子又实在太过平庸,只是温和的进补方,不再下虎狼之药,也就意味着‘听凭天意’了。

    楚钰请安时,杜太后正给开阳帝喂药。开阳帝召了楚钰近前,沉着脸道:“钰儿,你可知朕为何要选李广宇的孙女儿和徐之纶的女儿给你填充后宫?”

    楚钰低下头去:“儿臣知道。”

    “那日避开你母后,朕说给你听的话,想来你没记在心里。今日朕当着你母后的面,再对你说一次”他说得急了,咳了两声,用白绢捂住自己的嘴。

    杜太后轻轻拍着开阳帝的背脊,凝眉道:“还是臣妾说给钰儿听吧。”

    楚钰撩起袍子跪在开阳帝身前:“儿臣不孝,又让父皇操心了。儿臣知道父皇和母后的意思,往后会多往贤妃和德妃的宫里去,还请父皇好生养着身子。”

    开阳帝将白绢攥在手里,杜太后知道他又开始咳血,照顾着开阳帝的情绪,也只做不知。“你父皇一心想着将所有事都给你铺垫好,虽然后宫是你楚钰的后宫,她们是你的妃子,可她们毕竟也是前朝重臣的家人。”

    已经做了皇帝的楚钰就这样跪在床前,乖乖听着母后的教诲。当然他也知道,这样的教诲只怕以后再不会有了。

    后宫与前朝,历来有着脱不开的联系。做皇帝很好,万人之上,众星拱月,按说该是乾纲独断、说一不二的。可是他连封谁做妃子,都还要先看看那姑娘姓什么,身后站着哪位大臣。芳儿是歪打正着,丞相的女儿,又刚好与他投脾气,应该算是上苍照顾,让他有这么一位合心意的皇后。有爽的时候,自然也就有不爽的时候,楚钰在偌大的后宫中随意走着,古琴的声响越来越近,他顺着琴音走去,竟到了玉阳宫门口。

    玉阳宫的院子里,徐梦瑶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素纱衣,一头乌发用发带绑着,正独自坐在柳树下抚琴。

    楚钰转身要走,想起父皇和母后的话,狠了狠心,迈进了玉阳宫的大门。

    徐梦瑶正沉醉在自己奏出的琴声里,连身边的宫女下了跪竟都不知道。还是弹完了一整首曲子,扬起头来才见到楚钰,忙起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楚钰天生的一副见到漂亮姑娘就想撩的性子,脸上的笑十分温和:“德妃的琴弹的很好。”

    “臣妾听家父说,皇上才是弹琴高手。”徐梦瑶双手将古琴交到宫女手上,动作十分小心。

    楚钰与徐梦瑶比肩走进玉阳宫正殿:“朕抚琴不过是为了修身养性。”

    “真正有本事的人才懂得谦虚,看来皇上真的是个中高手。也不知梦瑶是否有幸,能够与皇上一较高下。”

    楚钰坐到卧榻上,也叫徐梦瑶坐了,笑道:“朕许久未弹琴了,你摆明了要朕输给你,这买卖可做不得。”

    徐梦瑶低头浅笑,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真是尴尬楚钰的脑门儿上顶了一圈儿黑线,他骨子里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看来这徐梦瑶也不是。果然,心不是棉花,你说谈就能谈。

    徐梦瑶咬了下口唇,终于还是道:“臣妾在家中听父亲说过皇上的才学,单以琴棋书画论,臣妾应该能与皇上谈上一谈。”

    “朕就只会琴棋书,不会作画。”楚钰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副梅兰竹菊四君子图,叹道,“朕连个竹子都画不好。”

    徐梦瑶直视着楚钰的眼睛:“皇上能直认自己的缺点,实在是难能可贵。”

    楚钰扯了扯嘴角,有什么贵不贵的,不过是他遗传了他皇帝老子的缺点,肖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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