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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一直守在陆艳芳身边, 小宫女将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她轻轻给陆艳芳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毕竟是个姑娘家，看着两位接生嬷嬷从小臂到手掌都被鲜血染的通红，墨兰心里越发害怕：“小姐, 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若出了事，叫墨兰怎么办？”
“墨兰姑娘不可胡说。”年长一些的老嬷嬷瞪了墨兰一眼，“娘娘和小皇子都会平安无事。”
陆艳芳左手攥着枕头，右手紧紧握着墨兰的手, 道：“你家小姐命大，不碍的。”
“娘娘还是留些力气, 过会儿小皇子有了下移的迹象，您只怕还要更辛苦些。”年长一些的接生嬷嬷将双手放进小宫女捧着的铜盆里，洗净了胳膊和手上的血，又拿帕子将手擦干了，摸着陆艳芳的小腹道，“万幸，小皇子已进了产道。”
屏风后面，杜太医也松了一口气，里面那两位是皇上的宝贝疙瘩，哪个出了差错, 即便他脑袋能保住, 今后还能否在宫中、哪怕是在大楚境内行医, 就很难说了。
又一阵疼痛袭来, 这一阵要远比适才的几次疼得多，陆艳芳低低叫出声来。
杜太医眉心一皱，问道：“孙嬷嬷，可见到小皇子的头了？”
孙嬷嬷道：“现在还没见到，不过快了。”
杜太医低声吩咐跪在一旁的小学徒：“快去熬固本止崩汤来，以备不时之需。”
小学徒低声称是，起身退到寝宫外面，快步跑出了昭阳宫。
等在外面的楚钰眉心皱得更紧。
太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相信杜太医的判断，这个时候，你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心里着急，却不可迁怒于任何人，你能做到么？”
楚钰点了下头。
寝宫里，孙嬷嬷的手不停摸着陆艳芳隆起的小腹，嘴里念叨着：“就快了，娘娘再用些力气。”
杜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皇后娘娘腹中龙嗣只怕会倒生，嬷嬷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孙嬷嬷手上一顿，心里在骂杜太医这个老头子也不早说，害得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好在她是宫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嬷嬷，被选入宫前，在民间也见过不少疑难症状，横生、倒生虽免不得难产，却也并非只能求神拜佛，丝毫办法都没有。
孙嬷嬷柔声细语的：“娘娘尽管放宽心，不论小皇子选择如何出世，奴才都有办法。”
陆艳芳点了下头：“有劳孙嬷嬷。”
太阳落山，月上柳梢。
小学徒的固本止崩汤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索性倒掉重熬。
杜太医想要行针催产，陆艳芳却不肯，好在她幼年习武，又仗着年轻，不似寻常的大家闺秀一般身子孱弱，孙嬷嬷让用力便用力，配合得极好。
杜太医双腿渐渐有了酥麻的感觉，陆艳芳疼得不厉害时，竟还有心思叫跪在屏风外面的太医们免了礼。
杜太医起身后便退出寝宫，跪到楚钰面前，道：“臣乞皇上宽宥，娘娘此胎是倒生，情状凶险。现在小皇子迟迟不入产道，臣想为皇后娘娘施针，一则减免痛楚，二则催促皇子降生。”
楚钰勉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皇后此胎如此凶险，为何不见你奏报？”
当然是皇后娘娘逞强，不许他说出来。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待娘娘与皇子均安，皇上再降罪也不迟。”
楚钰瞧了自己的母后一眼，太后轻轻点了下头。
楚钰道：“务必保皇后母子平安。”
杜太医又行一礼，进了寝宫后，便命小学徒准备金针。
“孙嬷嬷，杜某已求得皇上允准，给娘娘施针。”几个小宫女上前，遮住了陆艳芳的下/身。杜太医又道：“小皇子的一双小脚会先露出来。”
“你尽管施针，接生的事有我。”毕竟是宫里的老嬷嬷，孙嬷嬷的表现十分镇定。
杜太医阖上双眼，仔细想了一遍行针次序，捏起金针凑近燃着的蜡烛：“娘娘，臣先为您减轻痛楚。”
陆艳芳勉强点了下头。
一根根金针刺进陆艳芳的穴道，她只觉得下/身又有血流了出来，孙嬷嬷低声道：“小皇子就快出来了。”
跟在她一旁，年轻一些的嬷嬷脸上有些惧色：“孙姐姐，真是倒生。”
孙嬷嬷白了她一眼：“你若害怕，就去一旁候着。”
年轻些的嬷嬷摇了摇头，拿起洗净的手帕擦着陆艳芳腿上的血。
两只又白又嫩的小脚先伸出来，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孙嬷嬷狠了狠心，挽起袖子，将手和胳膊都在热水中洗了干净：“娘娘，会很疼，您尽量忍忍。”
陆艳芳的口唇都在颤：“嬷嬷尽管做，本宫忍得住。”
孙嬷嬷右手握住小皇子的双脚，微微用力，陆艳芳竟感到骨裂一般的疼痛。
十月初一清晨，昭阳宫中终于响起了婴孩儿的哭声。
墨兰一直守在陆艳芳身边, 小宫女将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她轻轻给陆艳芳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毕竟是个姑娘家，看着两位接生嬷嬷从小臂到手掌都被鲜血染的通红，墨兰心里越发害怕：“小姐, 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若出了事，叫墨兰怎么办？”
“墨兰姑娘不可胡说。”年长一些的老嬷嬷瞪了墨兰一眼，“娘娘和小皇子都会平安无事。”
陆艳芳左手攥着枕头，右手紧紧握着墨兰的手, 道：“你家小姐命大，不碍的。”
“娘娘还是留些力气, 过会儿小皇子有了下移的迹象，您只怕还要更辛苦些。”年长一些的接生嬷嬷将双手放进小宫女捧着的铜盆里，洗净了胳膊和手上的血，又拿帕子将手擦干了，摸着陆艳芳的小腹道，“万幸，小皇子已进了产道。”
屏风后面，杜太医也松了一口气，里面那两位是皇上的宝贝疙瘩，哪个出了差错, 即便他脑袋能保住, 今后还能否在宫中、哪怕是在大楚境内行医, 就很难说了。
又一阵疼痛袭来, 这一阵要远比适才的几次疼得多，陆艳芳低低叫出声来。
杜太医眉心一皱，问道：“孙嬷嬷，可见到小皇子的头了？”
孙嬷嬷道：“现在还没见到，不过快了。”
杜太医低声吩咐跪在一旁的小学徒：“快去熬固本止崩汤来，以备不时之需。”
小学徒低声称是，起身退到寝宫外面，快步跑出了昭阳宫。
等在外面的楚钰眉心皱得更紧。
太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相信杜太医的判断，这个时候，你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心里着急，却不可迁怒于任何人，你能做到么？”
楚钰点了下头。
寝宫里，孙嬷嬷的手不停摸着陆艳芳隆起的小腹，嘴里念叨着：“就快了，娘娘再用些力气。”
杜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皇后娘娘腹中龙嗣只怕会倒生，嬷嬷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孙嬷嬷手上一顿，心里在骂杜太医这个老头子也不早说，害得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好在她是宫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嬷嬷，被选入宫前，在民间也见过不少疑难症状，横生、倒生虽免不得难产，却也并非只能求神拜佛，丝毫办法都没有。
孙嬷嬷柔声细语的：“娘娘尽管放宽心，不论小皇子选择如何出世，奴才都有办法。”
陆艳芳点了下头：“有劳孙嬷嬷。”
太阳落山，月上柳梢。
小学徒的固本止崩汤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索性倒掉重熬。
杜太医想要行针催产，陆艳芳却不肯，好在她幼年习武，又仗着年轻，不似寻常的大家闺秀一般身子孱弱，孙嬷嬷让用力便用力，配合得极好。
杜太医双腿渐渐有了酥麻的感觉，陆艳芳疼得不厉害时，竟还有心思叫跪在屏风外面的太医们免了礼。
杜太医起身后便退出寝宫，跪到楚钰面前，道：“臣乞皇上宽宥，娘娘此胎是倒生，情状凶险。现在小皇子迟迟不入产道，臣想为皇后娘娘施针，一则减免痛楚，二则催促皇子降生。”
楚钰勉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皇后此胎如此凶险，为何不见你奏报？”
当然是皇后娘娘逞强，不许他说出来。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待娘娘与皇子均安，皇上再降罪也不迟。”
楚钰瞧了自己的母后一眼，太后轻轻点了下头。
楚钰道：“务必保皇后母子平安。”
杜太医又行一礼，进了寝宫后，便命小学徒准备金针。
“孙嬷嬷，杜某已求得皇上允准，给娘娘施针。”几个小宫女上前，遮住了陆艳芳的下/身。杜太医又道：“小皇子的一双小脚会先露出来。”
“你尽管施针，接生的事有我。”毕竟是宫里的老嬷嬷，孙嬷嬷的表现十分镇定。
杜太医阖上双眼，仔细想了一遍行针次序，捏起金针凑近燃着的蜡烛：“娘娘，臣先为您减轻痛楚。”
陆艳芳勉强点了下头。
一根根金针刺进陆艳芳的穴道，她只觉得下/身又有血流了出来，孙嬷嬷低声道：“小皇子就快出来了。”
跟在她一旁，年轻一些的嬷嬷脸上有些惧色：“孙姐姐，真是倒生。”
孙嬷嬷白了她一眼：“你若害怕，就去一旁候着。”
年轻些的嬷嬷摇了摇头，拿起洗净的手帕擦着陆艳芳腿上的血。
两只又白又嫩的小脚先伸出来，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孙嬷嬷狠了狠心，挽起袖子，将手和胳膊都在热水中洗了干净：“娘娘，会很疼，您尽量忍忍。”
陆艳芳的口唇都在颤：“嬷嬷尽管做，本宫忍得住。”
孙嬷嬷右手握住小皇子的双脚，微微用力，陆艳芳竟感到骨裂一般的疼痛。
十月初一清晨，昭阳宫中终于响起了婴孩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