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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黑了, 帝后两人从茶馆中走了出来, 陆艳芳红着眼睛道:“想不到那白蛇的故事由说书的口中说出来,也这么感人。”

    楚钰道:“演起来会更感人。”

    茶馆外面, 夏春和墨兰坐在马车上, 原本一同看着大雪过后, 干干净净的天上挂着的月亮。见皇上和皇后走了出来, 忙下了马车,微躬着身子。

    楚钰亲自将陆艳芳扶上马车。车帘落下,马车缓缓朝皇宫走去。

    楚钰耳边还响着那说书人的声音:那白蛇被镇在雷峰塔下,许姓相公整整在塔门前跪了三日三夜。白蛇在塔中心有所感,那柄油纸伞从地上飞了起来, 在许相公眼前徐徐展开。雷峰塔倒、西湖水干, 究竟要何年何月, 他们才能再见?

    他情不自禁握住了陆艳芳的手,道:“有情人能长相守,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陆艳芳靠在楚钰的肩膀上:“白蛇修炼千年,才遇到许仙,臣妾遇到皇上,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世。”

    楚钰笑道:“真是不容易, 芳儿也会说好听话了?是从德妃那儿学来的?”

    陆艳芳翻了个白眼,幸而马车里光线有限, 又是晚上, 楚钰无法发觉。过了一会儿, 陆艳芳才道:“皇上方才说, 这故事还能演出来?”

    “当然。”楚钰想起上一世最喜欢的白娘子,那温柔典雅,不染纤尘的模样,心里还会微微一动。真的是隔了一整世吧,他自己那些过往,被永远封存在记忆里,即便只对着陆艳芳,他也不能一吐为快,只是道,“只是那白娘子虽然是千年白蛇,却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只怕我大楚找不出能扮作她的姑娘。”

    陆艳芳嘴角微挑,戏谑道:“皇上是说,臣妾、贤妃、德妃、端妃,都不如一只千年白蛇长得漂亮?”

    果然天下的女人都希望男人们称赞她们美丽,最好直接赞她们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哪怕这话不用听就知道是假的。楚钰道:“芳儿是皇后,怎么能与一条千年白蛇相比。更何况,在朕心里,女子的容貌永远要排在性格的后面。朕之前不是同你说过,过了年选秀,直接比照着你自个儿的模样和性子选人就是。”

    “选秀一事,还是要皇上自己做主。”陆艳芳直起身子,正色道,“臣妾不开玩笑,纳哪家的闺秀入宫,臣妾和母后商议过后,最终下决定的,还要是皇上。”

    楚钰挑了挑眉毛:“大选之日,朕若是没有旁的事,去你那儿瞧瞧也就是了。究竟选谁,想来母后心里也有了些计较,你多和她商量着便是。”

    陆艳芳又开起玩笑:“这回皇上不怕在旁人的宫里睡不着了?”

    “朕有独门睡觉秘方。”楚钰附到陆艳芳耳畔,低声说了两句话。陆艳芳立时感觉到脸颊发烫,再不多说一句话。

    昭阳宫里,年轻的奶嬷嬷怀里抱着哭闹不止的皇长子,不论怎么哄都哄不好。她不时朝宫门口望着,只盼皇后娘娘能早些回来,快些接了这孩子过去,若是嗓子哭哑了,只怕她这个奶嬷嬷也要被送出宫了。

    刚进昭阳门,陆艳芳便听到了儿子的哭声,她快步跑进正殿,奶嬷嬷仿佛遇到了救命恩人一般,抱着楚祎迎上前去:“娘娘总算回来了,小皇子已哭了整整一刻钟,娘娘再不回来,只怕嗓子就要哭哑了。”

    陆艳芳不敢就这样接过儿子,墨兰给她接下狐裘后,又递上手炉,直到一身寒气祛了,她才将楚祎抱进怀里,柔声哄着:“祎儿是做噩梦了?母后回来了,母后今日守着祎儿睡觉,好不好?”

    眼睛里看到了娘亲,鼻子里闻到了娘亲身上的兰花香气,楚祎抽抽搭搭地总算是停止了哭泣。

    楚钰挥退了奶娘和宫女,叹道:“看来今日这臭小子又要睡到你我两人中间去了。”

    陆艳芳白了他一眼:“祎儿已经这么可怜了,皇上也该让着儿子一些。”

    “你这话新鲜。”楚钰叉起双臂,“这世上谁都能让步,唯独皇上不能让,朕是金口玉言,一步都不能退。”

    陆艳芳低声道:“小的难哄,大的更难哄。”

    楚钰走到陆艳芳身前,伸臂将她和孩子一道搂进怀里:“看来朕给皇后的教训还不够多,还想独守空闺?”

    “我有祎儿。”陆艳芳扬起头来,她心里有把握,楚钰再不会让她像住在冷宫里一般活着。

    楚钰索性从她怀里抱起长子,笑着问道:“父皇带你去住养性殿如何?养性殿里那张床又大又宽敞,你这臭小子如何打滚儿都使得。”说完了,他不等陆艳芳同意,就叫了夏春进屋给楚祎裹上特制的狐裘,吩咐备了暖轿,抱着孩子扬长而去。

    陆艳芳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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