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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终于笑了:“这才对。我钰儿再有本事, 在皇祖母面前, 也是孙儿。祖母再糊涂,吃过的盐终究是比你的多的。”

    “祖母说的是, 钰儿还要跟着祖母学本事呢。”楚钰扶着太皇太后的手臂, 道, “子时都快过了, 孙儿扶祖母去床上歇着?”

    太皇太后朝窗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又看了眼楚钰,道:“都这么晚了啊?”

    “可不是。”楚钰扶着太皇太后站起身来, “这凤榻再好, 终究太硬了些, 祖母往后还是躺床上睡吧。”

    太皇太后点了下头,任由楚钰将自己扶到了床上。

    楚钰给皇祖母盖上薄被,又拿起折扇,轻轻给她扇着:“祖母好好歇着,钰儿陪着祖母。”

    可人老了,容易瞌睡, 却也容易清醒。在凤榻上眯瞪了好一会儿,太皇太后现在精神的很:“是你母后叫你这臭小子来瞧哀家的?”

    楚钰非常诚实地点了下头:“母后责怪孙儿不常来祖母身前尽孝, 孙儿也深觉自己近来忽略了祖母。”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一把年纪, 钰儿是该把心思放到后宫那些嫔妃们身上。祖母只要知道钰儿过得好, 祖母就会过得好。”

    楚钰怔了一下, 继续挥着团扇。

    太皇太后握住楚钰拿着团扇的那只手,道:“人呐,活到祖母这个岁数,许多事情都看淡了。祖母知道,太医院的那帮老头子们是不是说祖母快不成了?”

    “谁敢胡乱编排祖母。”楚钰笑说,“那帮老头子们敢这样说,是不想要脑袋了?”

    “你啊!”太皇太后笑了,“祖母的身子祖母自己清楚,近来是不太成,也许真的要去见你父皇了。”

    楚钰凝眉道:“孙儿不许你胡思乱想。祖母长命千岁,还要看着孙儿成就一番霸业。”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什么千岁啊万岁啊,听着好听罢了。真活了那么久,岂不成了妖精?”

    楚钰被老祖母逗笑了:“孙儿此来,还要向皇祖母禀报一件喜事。祖母向来精明,可能猜到?”

    太皇太后沉吟了一下,道:“要孙儿亲自说给祖母听的,想来不是你后宫中又添了多少妃子,也不是你哪个妃子又给你生了个皇子或是公主。”

    楚钰面上有些尴尬:“这些事,本是该由孙儿亲自来向祖母禀报的。”

    太皇太后白了他一眼,眼睛一亮,便道:“哀家若记得不错,珝儿是不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你给她寻了个好人家?”

    楚钰眼睑一垂,便问:“可是母后白日里说给祖母听了?”

    “没有。”太皇太后却避开了楚钰鹰一般的目光,“有些事儿就在祖母的心里装着,祖母虽然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可只要祖母清醒,脑子好用得很。”

    楚钰明知道祖母是在骗自己,也由着她去了:“祖母猜得一点儿都不错,孙儿给皇妹寻了陆川做夫婿,祖母觉着孙儿这‘红娘’做得如何?”

    “陆家小三?”

    楚钰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怪,毕竟‘小三’这个词,祖母说者无心,楚钰却是听者有意。他尴尬地笑了笑,道:“是陆恒的三儿子。”

    “陆恒辛苦多年,幸而膝下还有陆川这样一个好孩子。钰儿你这‘红娘’做得好,祖母啊,无论如何也要等到珝儿成婚再去见你父皇。”太皇太后轻轻阖上双眼,“成了婚好,珝儿做陆家主母绰绰有余,陆川也是个性情温和的小子。”

    太皇太后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完最后一句话,竟然就睡着了。

    楚钰不得不佩服祖母的睡功,将团扇交由站在一旁侍候的小宫女,便轻轻站起身来,走出寝宫。

    夏春静静等在正殿,见楚钰终于红着一双眼睛走了出来,上前给他披上斗篷,道:“皇上,子时都过了,该回宫歇着了。”

    楚钰点了下头,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走出寿安宫。

    六月十八,朝堂上的大臣们齐齐约好,带着各自的贺礼来到陆恒府上,庆贺陆恒的三公子,当朝大将军陆川娶到了大楚的长公主为妻。

    陆恒虽然已是一介布衣,毕竟曾经做过丞相,又是国丈,整日站在朝堂上的大臣们脱下朝服,无不敬他三分。

    “其实老朽已非官场中人,小儿娶妻,着实不该劳动这么多大人的打架。”陆恒坐在八仙椅上捋着胡子,看着丫鬟们给在座的大老爷们上茶。

    接了陆恒班的王梦琴坐在下手第一位,他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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