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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盅喝下一口,连人家的模样都不愿瞧。

    子时已过,楚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宫歇息。春桃的贴身宫女却快步从后面绕到陆艳芳的宴桌旁,对墨兰耳语了两句。墨兰又俯身在陆艳芳耳畔转述那宫女的话。

    陆艳芳的眉心皱了起来,即刻吩咐那小宫女:“让你们娘娘坐本宫的暖轿先行回宫,召杜太医即刻入宫。”而后对着楚钰和太后道,“母后、皇上,端妃发作了。”

    楚钰本已有了困意,听到这话立时精神了。端妃此刻正撑着腰,被宫女们扶上了暖轿。楚钰凝眉问道:“李太医不是说要到月底么,怎么发作得这样早?”

    太后白了楚钰一眼,道:“女人生孩子难道还要听你的旨意不成?芳儿,咱们去景丰宫瞧瞧。”

    陆艳芳点了下头,走到太后身边。

    楚钰笑道:“子时都过了,母后还是回宫里歇着,景丰宫有儿臣和芳儿守着,母后尽可放心。”

    “本宫倒是也想放心,不去只怕放心不下。”太后说着,已向暖轿走去。

    陆艳芳握住楚钰的手,道:“母后回了宫,只怕也睡不着。去了反倒心里踏实。”

    楚钰点了下头:“走吧,跟朕乘一顶暖轿。”

    春桃回到景丰宫,刚刚躺到床上,肚子便疼得厉害。好在陆艳芳早已安排好了收生嬷嬷。

    小宫女们伺候春桃脱了衣裳,年长些的李嬷嬷上手摸了摸春桃的肚子,春桃已忍不住叫出声来。

    李嬷嬷道:“娘娘放松一些,发作得快,生得也快,奴才保小皇子平安。”

    春桃点了下头,双手紧紧攥着枕头,忍着疼。

    楚钰在前殿走来走去,双手负在身后,始终紧紧攥成拳头。

    太后道:“能不能坐下歇歇?李太医不是说了,端妃这一胎必定能顺利生产,皇子也会平安康健。”

    楚钰轻叹口气,在太后下手边落了座,道:“儿臣听见端妃的喊声,心里就难受。”

    太后道:“听听喊声就难受了?那你可知母后生你,芳儿生你那长子时,有多难受?”

    楚钰紧紧握住陆艳芳的手,笑得有些尴尬:“儿子让母后受罪了,日后必定愈加孝顺母后。”

    “还要好好待你那些妃子。”太后往后殿瞟了一眼,眉心也不自禁跟着蹙了起来。

    折腾了大半宿,雪花又簌簌从天上洒下来的时候,景丰宫里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楚钰、陆艳芳、太后都送了一口气。

    楚钰道:“朕往后再不叫太医断妃嫔腹中龙嗣是男是女了,知道了,心里就少了惊喜。”

    虽说如此,他已转身望着后殿方向,等着收生嬷嬷抱着小皇子出来道喜。

    小皇子裹在乳白色襁褓里,一双眼睛还紧紧闭着,楚钰将孩子抱在怀里,只认认真真瞧了一眼,便递给太后,道:“母后瞧祁儿长得像不像朕?”

    太后眼睑低垂,道:“芳儿也过来瞧瞧,看看咱们大楚的二皇子生得与皇上有几分相像?”

    “是。”陆艳芳温柔笑着,上前逗弄着婴孩儿。

    楚钰道:“朕瞧着,祁儿的鼻子很像朕,口唇像端妃。虽然比祎儿下生时略小了些,看着倒还健壮。”

    李太医已给春桃把了脉,回到前殿后,跪在楚钰身前,道:“臣启奏皇上,端妃娘娘和小皇子都平安。”

    楚钰笑道:“李太医辛苦,领了赏,回家歇着吧。”

    李太医道:“臣谢过皇上。”

    陆艳芳见李太医退了下去,也给楚钰行了礼:“臣妾恭喜皇上喜得龙子。”

    楚钰从太后怀里抱起孩子,瞧了陆艳芳一眼,道:“这孩子身子太软,还是你这个嫡母抱着吧。”他说着,便将孩子送到陆艳芳的臂弯里。

    陆艳芳已为人母,虽然怀里的孩子不是她所生,可是软软的一团,还是勾起了她的母爱。

    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楚钰与太后对视了一眼,太后笑道:“天都快亮了,本宫先回宫了。”

    楚钰扶起太后,道:“儿子送母后。”

    太后轻轻拍了拍楚钰的手,道:“皇上还是留步,好好看看你的小皇子吧。”

    楚钰还是陪着太后走出了景丰宫,回来时,见陆艳芳正逗着楚祁,笑道:“朕还是觉得祎儿更像朕。”

    陆艳芳却道:“不论祎儿、祁儿,都是皇上的孩子。究竟谁更像,像几分,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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