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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醒来。

    陆艳芳也很累,瞧着楚钰的眼睛,疲惫一笑,道:“皇上终于醒了。”

    楚钰打了个哈欠,轻轻抚着陆艳芳的长发,道:“现在想想,那间客栈实在有些可怕,朕知道你也没睡好。”

    陆艳芳道:“皇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芳儿佩服。”

    “芳儿也很厉害。”楚钰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来,而后又扶起陆艳芳,道,“不过回宫后,还是要让李老头给你好好瞧瞧,女人还是比不得我们男人。”

    陆艳芳笑道:“人家李太医也是杏林间难得的好手,怎么皇上叫人家老头?”

    “他不老么?”楚钰炸了那一根绳上的蚂蚱,心情很好,乐得跟陆艳芳逗趣,“太医院里数他最老,朕喊他老头,一点儿都不夸张啊。”

    陆艳芳侧身下床,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在船上,身形一晃。

    楚钰握住她手腕,道:“小心一些,做娘的人怎么还不稳重。”

    “臣妾还不稳重?”陆艳芳实在为自己叫屈,“臣妾这两年多来实在是稳重到不像自己了。”她樱唇轻抿,坐到圆桌边,背对着楚钰。

    楚钰也下了床,站在陆艳芳身后,将她拥进怀里,道:“朕知道,你做皇后不得不逼着自己按照宫里的规矩行事,连朕都觉得,你和朕刚见到你时不同了。”

    陆艳芳右手捋着自己搭在胸前的长发,叹道:“其实我还想过,这样约束着自己的性子,会不会有一日四哥就不再像当初那样喜欢我了?”

    “这你就多虑了。”楚钰坐了下来,紧紧握住陆艳芳的手,“芳儿再约束着自己,也还是芳儿,是朕最牵挂的那个女人。”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碰了一下陆艳芳的鼻尖,道,“君无戏言,这句话朕说的郑而其重。”

    陆艳芳笑了:“四哥实在不必对芳儿做什么承诺。你是皇上,后宫中的女人将来只会越来越多,每三年,皇上身边就会围着一群年轻漂亮的妃嫔。可芳儿与四哥年纪相差不大,终有一日会年老色衰,再入不得四哥的眼。”

    “你说这话,完全是因为你还不太了解你四哥。”楚钰挑了挑眉毛,想当年他爱豆的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低于三十岁的太年轻了,少了岁月的味道。岁月那种味道,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能让楚钰着迷。“芳儿越成熟,朕只会越喜欢。到时候你头发白了,朕的头发也不再黑,还是全天下最配的那一对。”

    陆艳芳起身坐到楚钰的腿上,伸臂搂住他脖子,道:“四哥可真是会说话。”

    楚钰搂住陆艳芳的腰肢,笑道:“你难得这样主动,倒让朕想起了德妃。”楚钰提起德妃便住了口,如果家中女人多于两个,男人当然还是不要在一个面前提起另外的女人。

    陆艳芳却哎呀一声:“若是臣妾记得不错,德妃的产期是在五月初?”

    楚钰一愣,万万没想到,在两个人都穿着睡袍,肌肤相贴的境况下,陆艳芳非但不在乎他提起德妃,竟还主动提起德妃要生孩子了。“皇后倒是比朕记得清楚。”

    陆艳芳默默翻了个白眼:“皇上政务繁忙,这些事自然是记不得的。”

    楚钰眨了眨眼睛:“坐船不比骑马,这船就这么快,朕总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瞧德妃吧。”

    陆艳芳道:“虽说是实情,可被四哥说出口,臣妾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还想为德妃抱屈。”

    楚钰抱起陆艳芳往床边走去:“现在这屋子里就只有你我夫妻二人,你还是暂且先忘记自己的皇后身份,回宫后的事,还是回宫后再说。”

    陆艳芳无奈,却也只能顺着楚钰的性子,跟着他共赴巫山云雨。

    下了船后,几人又坐了五日的马车才回到宫里。

    楚钰刚迈进养性殿的门,顺喜便迎上前来,笑道:“奴才恭喜皇上,德妃娘娘在五月十二日为皇上添了位小公主。”

    “真生了?”楚钰解下披风递给顺喜,转身便去了玉阳宫。

    其时已近六月,宫里的荷花已长了骨朵。

    玉阳宫里,奶嬷嬷将小公主抱给楚钰,笑道:“奴才给皇上道喜。”

    楚钰瞧着臂弯中长得很像徐梦瑶的女儿,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愧意:“这孩子很像德妃。”他双目渐渐失了焦距,此时此刻,楚念的模样又出现在脑海中,他的长女,他再也见不到了。“父皇就为你取名楚思,思儿,好听么?”

    楚思不过十多天大,眼睛还没有睁开,白白的小手握住楚钰的食指,睡梦中还在美美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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