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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兴城中的柳树都抽了芽, 可是大西北却不然。越往西面走, 空气越冷越干, 众将们的口唇都裂了皮。

    晚上扎营的时候, 陆川坐在火堆边上,手里捏了把沙子, 叹道“早就知道西北面风沙大, 却没想到这么大。”

    云泓道“陆帅家境优渥, 自然没过过风餐露宿的生活。更西面, 风最大的时候,沙子吹到脸上,就像刀割一样。”

    陆川奇道“听皇上说,你是在他微服南下时碰到的。听你这话的意思, 以前也来过西北”

    “我是土匪啊。”云泓直言道, “在去夏县之前,本就居无定所,四五年前带着兄弟们在西北干过。不过祁连山脚下穷苦人多, 兄弟们劫富济贫,勒紧腰带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没多久我们就回去了。”

    陆川笑道“你倒是不避讳。”

    “实事求是而已。”云泓眼睑一垂, 将手中酒囊递给陆川,“其实谁都不容易, 各为其主而已。”

    陆川却道“这世界上, 是非是最清楚不过的。当年在祁连山上, 我大楚多少将士埋骨于此, 再也回不到家乡。支灏再年轻、再气盛,也要为此付出代价。不能将祁连山收归我大楚版图,我们愧对那些英魂。”

    “不是说止戈为武么”云泓望向远处的无尽黑暗,“当年我爹想要的就是平静的日子。我还记得他说过,今日拔出长剑,是为了将来能永远将长剑收进剑鞘。”

    “你爹也在军营里”陆川拧眉一想,即刻又问,“你爹当年也来过祁连山”

    云泓笑道“我不知道,也许,他来过吧。”说完,他便起身往自己的帐篷方向走了。

    陆川瞧着云泓的背影,眉心渐渐皱了起来。他还记得皇上说过,云泓其人,过惯了闲云野鹤当土匪的日子,只怕受不住军营里条条框框的约束。那一身好武艺,只怕不能用来效力朝廷了。因而他看到武举人里有云泓的名字时,还诧异了很久。直至此刻,他仿佛有些明白为什么云泓会在大楚即将出兵祁连山时出现,也许就是因为他那个想要永远将长剑收在剑鞘里的爹吧。

    五月初五端阳节,皇宫里每座宫殿都挂上了艾草和菖蒲。养性殿门前,一众太监们围着梯子,用力扶着。夏春站在地上,一脸的着急“皇上可要小心一些,猴崽子们都好好扶着。”

    已经爬上梯子的楚钰回过头瞟了夏春一眼,朗声道“闭上以你的嘴。”

    夏春忙万起双臂,用双手捂住嘴,讪讪一笑。

    楚钰将菖蒲挂了上去,眼珠儿一转,道“你们都给朕让开。”

    一众小太监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光汇聚在夏春身上。

    夏春也有些为难,仰着头道“皇上主子,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

    楚钰瞪着夏春,道“让不让不让,朕就让你的屁股开花儿。”

    夏春心中无奈,挥了挥手,小太监们纷纷送了手。

    楚钰笑了,双脚用力一点,便跃身而下。顺手抽出插在腰间的折扇,唰的一声展了开来,模仿的是上辈子电视里最帅乾隆的标准姿势。

    夏春自然带头恭维“皇上的功夫越来越好了。”

    楚钰扯了扯嘴角,逞强的后果,就是左腿膝盖隐隐疼着。他站了好一会儿,感觉着的确没有伤到,这才转身走进养性殿。

    夏春快步跟在楚钰身后,道“奴才这就着人去给皇上煎佩兰水”

    楚钰走到铜盆前净了手,而后道“朕去皇后那儿洗,昨儿晚上朕就觉着皇后有些不对劲。”

    夏春嘀咕道“您都觉着娘娘不舒服了,还去扰娘娘休息。”

    楚钰瞪了夏春一眼,道“皇后已有近九个月的身孕了,杜太医说她随时可能生产,朕有时间自然要多多陪在她身边。”

    夏春已取下搭在龙门架上的斗篷,给楚钰披在身上,道“皇上说得是,是奴才想的不够周到。奴才这就吩咐人煎了佩兰水送到皇后娘娘宫里。”

    “这才像话。”楚钰转了一下折扇,而后轻轻敲在夏春儿头上,“朕瞧着你近来越发的聪明,真是打从心底里高兴。”

    夏春笑道“奴才整日跟在皇上身边,近朱者赤么。”

    “真是不错。”楚钰将双手负在身后,走出养性殿,“朕书房里那排看过的书就赏了你,没事儿的时候读一读。”

    “啊”夏春儿苦着脸道,“皇上还是饶了奴才吧,奴才偶尔能耍些小聪明就成了。”

    楚钰道“朕许你读,你就去读。每晚朕读的时候,你也陪着一起,省着站规矩变成了睡觉。”

    夏春道“皇上若是这样说,那奴才就硬着头皮读,天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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