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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停停歇歇地下着,天空也一如既往是灰蒙蒙的, 似乎从无要放晴的迹象。

    不过佟蕤是帝王, 总不能一直被困在山上, 故而一大早太后便派了人清扫云霓山上的雪,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云霓山不小,这条路清扫出来时已然是黄昏了。

    庄园门口,佟蕤由齐瑞扶着上了马车, 又探出头来看向一旁的温继“这儿朕会另寻人看守, 你随朕回宫, 御前伴驾。”

    温继原就是佟蕤为晋王时身边的贴身侍卫,还是暗卫之首,自打苏姑娘出事便一直在此守着,如今算来已过了整整四年的清苦日子,他身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苦闷, 自然是早就想走的。如今又听圣上发了话,温继感动不已, 忙下跪谢恩领旨。

    佟蕤只淡淡扫他一眼,又见旁边苏梨冻得双颊通红,想到云霓山到皇宫以她的身份怕是要徒步行走, 心上有些不忍,便道“朕要看折子, 缺个研墨的, 你上来。”方才迎接的人马上山时, 带了不少折子等他批阅。

    苏梨微怔, 平日里这些活不都是齐总管近身侍奉的吗她下意识瞥了眼齐瑞,恰他也向自己看来,二人目光相对,她看到齐瑞神色中透着一股难以寻味的笑,不由脊背一凉,心中暗惊。

    齐总管怎么这般看着她,倒好像回了宫她就会成为贵人一般,那神情分明在说让她惜福呢。

    惜福日后如若真卷入后宫是非争斗中去,那还惜的哪门子福去

    苏梨打了个寒颤,一时不敢上前“陛下,奴婢粗手笨脚,怕侍奉不妥当。”

    佟蕤眯了眯眼,话语淡漠的听不出情绪,还颇有些威势“朕说你行,你却偏说自己手脚粗笨,可见你是暗指朕的眼睛有问题,识人不明了”

    “奴婢不敢。”这皇帝说话怎么总能噎死人呢

    佟蕤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将牖幔放下,苏梨也随之上了马车。

    御驾缓缓向前行驶,温继跟在后面看着,突然有些不大明白了。他看向一旁的齐瑞“齐总管,我听闻陛下这四年来从不近女色的,莫非是谣传”

    他许久没在陛下身边侍奉,都快不了解陛下的性子了。

    齐瑞笑了笑,冲他福身“温大人,陛下的确如传闻那般不近女色,否则,后宫的妃嫔们怎的个个儿都没好消息”

    温继还是没懂“那这个小宫女陛下似乎待之与众不同,齐总管,你说陛下会不会因为她也叫苏梨,把她当成苏姑娘的影子了”

    齐瑞眯了眯眼,面上挂着笑“温大人,咱们圣上英明神武,这心里头明白着呢。”说着,他再次福了福身子,疾步追赶御驾去了。

    只温继还愣在原地没明白他的话,又禁不住小声嘟囔“陛下在苏姑娘的庄子里对一个宫女那般瞩目,也叫心里头明白”

    随后无奈摇头,许久不在圣上跟前,他还真是摸不透圣心了,连齐瑞现在都比他强。

    想当初潜邸时,齐瑞尚不过是晋王身边一个打杂跑腿小太监呢,这会儿竟也是个人精了。

    想着想着,他便又是一阵摇头喟叹。

    马车上,佟蕤倒是真的很认真的批阅奏折。他处理政务十分认真,绝不含糊,一路上安安静静的,除了低头看折子,偶尔提笔写上几个字,再无旁的什么动作。

    苏梨原本刚上马车时一颗心还悬着,后来见他一直如此,这才渐渐放下心来,整个人松了口气,只很尽职尽责地低头研墨。

    很快御驾回了皇宫,在御书房停了下来。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天空还飘着鹅毛般的雪花。

    苏梨亲自搀扶圣上下了马车,佟蕤突然道“齐瑞,着人用马车送苏姑娘回息宁宫。”

    他一路上都没说话,这一开口却唬了苏梨一跳,送她回息宁宫,这恐怕不妥吧后妃们虽未承宠,可全都是主子,她一个小小奴婢可不敢得罪,陛下此举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儿上推吗

    她明明在云霓山时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怎么陛下似乎没听进去的样子,瞧这架势,莫非自己当真难逃入后宫的命运

    外面天寒地冻,苏梨脸色有些泛白,对着佟蕤屈膝“陛下厚爱,只是此处离息宁宫不远,奴婢自己走回去便好。”

    佟蕤看着她,面上有些不高兴。

    他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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