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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俩盯得紧,等过一段时间,松了,忘了,他们再下手也不迟。

    霍远并没有让盯着他的人多等,第二天一早,他把自己和弟弟的两套衣服打了个包裹准备离开。里面是他这次在侯府表演得来的银子,他原本想把银子留部分在侯府的,但他不知道离开之后,还会不会有回来的机会。他甚至在想,留一部分在侯府,将来以这个理由回来看看,但他知道,从常识上来讲,这都是行不通的。

    如今的他,和侯府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沐婉宁听到霍远要离开的消息,她飞奔去前院求父亲,想要通过父亲把兄弟俩留下来。

    侯爷正在写字,倥偬之余,练字可以平息人的心情,把所有繁杂的情绪全部都摒弃,带给人片刻的安宁。

    不过,女儿一来,安宁是没了的,他放下笔,在沐婉宁像是一发炮弹一般冲过来的时候,侯爷恰到好处地弯下腰来,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看女儿撅起的唇,笑道,“这又是谁啊谁惹得宁宁不高兴,爹爹去揍他”

    “爹爹,您把霍远哥哥和小光弟弟留下来好不好他们没有爹爹和娘亲,出去外面,会有人欺负他们的。”沐婉宁的嘴一瘪,都快哭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泪汪汪的,便是魔鬼看到了都会心软。

    侯爷抱着女儿在书桌后坐下来,他的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那少年的身影,初看到的一刹那,他走了一会儿神的,那少年实在不像是一个落魄得乞丐一般的人儿,或者说,哪怕是挣扎在泥泞之中,他身上也有一股华丽的气质,教人不敢小瞧。

    这样的少年太过罕见

    “宁宁,如果只有一个小光弟弟,就算你不求爹爹,爹爹也会把他留下来,可是有霍远哥哥,就不行”侯爷难得跟女儿这么严肃,他正色道。

    “为什么呀爹爹不喜欢霍远哥哥吗”沐婉宁伤心极了。

    侯爷摇摇头,“霍远哥哥已经长大了,他懂事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既然他选择离开,我们就应该尊重他。”

    “可是,别人欺负他了怎么办”沐婉宁总是忘不了在书院镇的时候,恶霸天一鞭子一鞭子地抽在霍远的背上,少年的骨骼还没有长成,可脊梁却不得不过早地挺起来。

    哥哥说没有被磨砺过的男子不叫男子汉,可是她却依然觉得这不公平,霍远哥哥受的磨砺和苦难总是比别人多一些。

    “不是有你盯着的吗”侯爷点了点女儿的鼻子,想哄得她开心一点,“你暂时也不会离开京城,爹爹猜想,霍家兄弟暂时应该不会离开京城,他们要是被欺负了,你就会知道,你护着他们没有性命之忧,他们又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挺好吗”

    婉宁还是不高兴,她在生霍远的气,既然他要走,那就走好了,她暂时都不想理他了。

    霍远带着霍光来到了婉宁的院子前,他们想向她道谢,也向她辞行,但没有见到婉宁的面。梨枝出来说,“郡主在生气呢,说不要你们的谢,也千万别给她磕头。郡主说了,你们要是敢离开京城,她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们了。”

    前面的话让人难过,后面的话又给了人一线希望。

    霍远只觉得他一颗心跟着跌到了谷底之后,又被抛到了天上去。他自然是有他离开的理由,不管上天给他安排了什么样的命运,他总不能俯首就擒,总是要拼一拼的。至于以后会怎样,他暂时没有能力去考虑,听天命尽人意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他拼尽了一切都要去达成的。

    “请姐姐转告郡主,霍远暂时不会离开京城”霍远抿了抿唇,最后忍不住还是说道,“郡主的大恩大德,霍远铭记在心,霍远”

    霍远惟愿将来有能力守护郡主安康,可将来,将来他能走到哪一步突然之间,他没有勇气说这句话,少年太过稚嫩,一颗心外表坚韧内里却还是一片柔软,并没有炼得无坚不摧,害怕了尘世中的风刀霜剑,有些话还是说不出来。

    只隔了一堵花墙,沐婉宁听了这半截子的话,气得把一盏茶都摔了,“谁要他记得啊,要走就走啊,走得远远的,我又不是没有哥哥,谁稀罕他啊”

    梨枝很尴尬,郡主明明很想见霍家兄弟,偏偏又躲着不出来见,这且算了,偷听墙根也要有点闭嘴的觉悟,郡主到底知不知道,她说的话,可是一字不落地入了霍家兄弟的耳。

    霍光年纪小,听到沐婉宁这么一通抱怨,伤心得不得了,正要咧嘴哭喊,被霍远一把扯住,兄弟俩便扭头离开了。

    梨枝看着兄弟俩有些失落的背影,又想到兄弟俩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一时间心里也挺不落忍的。只是,好好的一少年,在侯府里为奴,又的确是太过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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