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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眼底流露出一丝恐惧。

    她自忖瞒得很好, 直到她死都未与那人有什么交集,白景臻却如何得知

    妙目微微一瞬, 她假作不懂他话中之意道“昭王兄这话却是何意,本宫何不能回宫”

    白祁唇角微勾了勾, 只道“四月庚午,荧惑犯月,没于禁军所南。在禁军更换将领之前, 萧雁颐不宜入主中宫。对么”也不理会,踏步越过她径直而去了。永嘉脸色死沉, 不禁回头怒目而视着, 宫袖下纤手成拳, 紧紧攥住了袍袖。

    他竟是在以那人性命威胁她

    庭下霜华如水,侍卫黄庭快速行上前来,愧疚相禀,“属下该死请公主责罚”

    “不关你的事。”

    永嘉眼里一片寒凉。她心中明白,自己与谢希行从无往来, 唯一的交集是同在首阳山修道, 那年他醉酒迷路, 误入清徽观于蔷薇花下醉眠一夕,为她所见。她早早就算到了自己的结局,故而多年来只是远远看着,暗中收集着他的一切。谢希行却是昭王之姐白蘩的小叔子, 他日后倚重的股肱大臣, 他们有交集再正常不过。

    她只是想不明白自己瞒得这样好, 他是如何知晓的

    说来也好笑,分明今年之前,她还可算得他的命数,可自元月过后,他的命盘就乱如散沙,所得结果尽与从前相悖,再测不准了。

    白沅看着他的背影,细眉扭曲。西方天空,大火依旧烈烈。

    长乐宫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才被扑灭,次日,太皇太后搬出长乐宫,入主式乾殿。

    式乾殿为前朝皇帝居所,后空置,与萧太后所在的对三大殿正形成东西包围之势。白晏有心厚待祖母,又调拨了许多羽林和宫人,一时移宫,式乾殿上上下下忙的足不沾地,而萧太后忙着大选的事,竟也没说什么。

    趁此,白祁带着杨氏入了宫。

    自凉州叫人擒了,一路随军东行,至洛京,在昭王宅子里关着,杨氏几乎未曾见过天日。

    因而当她重新踏足这座离开十六年之久的皇城时,她是怔愕的。

    珠宫贝阙,松柏绕庭,幽然融融。没有洛京城那些惹人厌的桐花,这宫城,与当年她匆匆逃走时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太皇太后在偏殿里接见了她,眼瞧着曾也是眉清目艳碧玉佳人的杨湘苍老得如同半百老妪,眼中聚起浑浊热意来,“当年你是在场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快与哀家说说。”

    杨氏伏在她膝上,泪珠滚落。几月来未对白祁吐露一词,直至如今见了高氏,再不犹豫,抽噎哭道“昭王没有说错,那孩子正是臣当年带出去的那个女孩,先公主的骨肉。八年前,齐王不知从何得知先公主骨肉尚在,又派顾鸣来河西寻了一次,臣略施了些小计,将他弄死了,叫人带了假的情报回去这才叫瞒了下来”

    事隔多年,她仍是习惯称呼白璩为齐王,因为在她心里,那个逼奸自己亲妹妹的男人根本不配为帝。她恨白璩,恨顾家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更恨太祖和高氏。或许齐王对妹妹的心思他们不是不知,却仍当他是一时犯浑,做主给他娶了萧氏便将他贬至封地思过。然而却是在齐地,齐王彻底撕下了从前温和的面具。

    杨湘永远记得齐王回京后来清光殿的那个早上。

    他站在殿外海棠下,纷纷花雪,拂了一身还满,初阳和煦下俊美得有如神祇一般,先公主白瑗欣喜地冲出来抱住他,他便也笑着回抱住妹妹,眼中却不再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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