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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瑶听着佳儿念着大兴地形志上的描述, 一一比对着的那画的格外粗糙的堪舆图上的位置。

    “地形志上说,这暹州西边是两千多丈的千雅山,山上常年积雪, 数百年来从未有过人能够越过这山顶的,唯一能引发战事的也就是南部边境了。”陈清瑶坐在地上置着的软垫上, 点着图上暹州边境的位置。“暹州南边是沔逻, 早就听闻那里的部族经常越境挑起战事, 可西南边军不应该都习以为常了吗?难道今次出了什么大事?”

    “方成, 你可知道那沔逻是个什么样的?”陈清瑶抬头问道。京中各府的女眷对周围邻国除了有特使入京的时候会关注一下, 其余也就只有起了战事,京中开始调兵才会说起。而对着沔逻,大多也都是说着蛮荒未开化之地之类的言词。原本陈清瑶也是以为如此, 只是她可是记得清楚, 她死后天下大乱, 这个沔逻借着朝廷无暇顾及的时候, 一群所谓的土著部族竟是用了不到半年时间, 吞下了大兴四州之地。所以,沔逻对大兴的企图可不仅仅只是骚扰边境,强抢一番便能了事的。

    方成想了想, 说道:“沔逻奴婢没有去过, 倒是早几年前在宫中之时,见过沔逻的特使。他们的人眉骨突出, 嘴唇略厚, 皮肤略黑, 那个头也是矮小的紧。说话的语调怪腔怪调,听的着实的不明白。虽说奴婢见到的时候他们也都是随了我朝的习惯打扮,但听闻在沔逻都是裹着兽皮树叶,衣不遮体,而且他们沔逻人脚力很好,擅长狩猎。”

    陈清瑶听着,秀眉微簇。“衣不遮体?这不就是林中野人吗?”

    “这倒不然。”方成笑笑。“南边的气候比咱们这里要热的多,而且大多也是山野部族,打扮模样怪异了一些也是能够理解的。”

    陈清瑶点点头,却是无法想象方成描述的打扮是个何等的模样。只是“部族组成的朝廷,竟然也敢觊觎我朝疆土,朝廷怎么就不将沔逻给占了呢?”

    方成摇头道:“这奴婢就不懂了,不过就沔逻的那般教化,朝廷将沔逻收入囊中之后那些衣不遮体的沔逻人可不是要坏了风化?而且听闻沔逻的疆域也不大,大多都是烟瘴丛林的,想来也是无用。”

    陈清瑶不赞同道:“哪里会有嫌弃疆域小的?这种三番五次来袭绕我朝边境,坏我百姓安定的,就应该收拾了一了百了。”

    陈清瑶对战事懂的不多,而且又不知道此次战报中究竟是何种情况。所以,即便是盯着堪舆图,她也了解不到什么。

    不过凭着那地形图,陈清瑶倒是从上面的描述,用着手中炭块将暹州的地形重新标注了一番。身边的三人看不明白,只是瞧着陈清瑶画着。方成瞧着陈清瑶用的炭块,即便是画了,扫一扫也就没了,便也不阻拦。

    “这里是烟瘴林子,这里也是若是沔逻人习惯了这种地方,想必这种烟瘴林子对他们没有任何的阻碍。只是驻守西南的驻军应该也是熟悉当地情况的,这种烟瘴林子应该也了解的才是若是沔逻那里天气热,现在虽然要入冬了,想必那里也是没有任何妨碍的。只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我朝其他地方都休战的情况下进攻边境呢?若是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找麻烦的。”陈清瑶单膝跪坐,下巴置在那立起的膝盖上,有些不解。

    方成也是听的一愣。“殿下说的是啊!往年这个时候,沔逻也都是安分的,今年怎么”

    因为记忆的不清晰,陈清瑶便有些担心这完全没有印象的战事会不会影响到杨治绗。前世杨治绗是在战时受了伤,然后被人暗中下手一病不起的,所以陈清瑶根本不愿杨治绗亲赴战场。如今暹州战乱,杨治绗又被叫去了宫中,陈清瑶生怕皇帝会让杨治绗去。

    只是她即便随着父亲知道战事中的一些事情,可毕竟也只是皮毛,盯着这只有描绘当地花草野兽堪舆图,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也已经降临。屋中虽然也是烛火通明,但佳儿还是劝道:“殿下,已经入夜,在看下去您的眼睛怕是要伤到了。”

    陈清瑶抬眼看了看,叹道:“罢了,方成将这个收起来”

    还未等陈清瑶说完话,就听屋外仆子禀道,说杨治绗回来了。陈清瑶站起身就要出去迎接,可大概是坐久了,身形一个踉跄,等站稳了人还未走到门口,杨治绗已经撩起帘子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忙是行礼,陈清瑶走上前,正要拿起掸子,却是被杨治绗拦住。

    杨治绗先一步将挂在门前的掸子拿起,随手给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我身上带着寒气,你莫要沾上了。”

    “妾又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娇贵。”陈清瑶说着,却是立在原地,等着杨治绗。不是她矫情,而是杨治绗的这种关心,她没有必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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