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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喝了也白喝。”

    “好吧,你不喝我喝。”容华说完,端起药碗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惊得我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他。

    容华的身躯忽然压了下来,以打雷不及掩耳之势,他的嘴贴上我的唇,没等我有反应,他温热的舌头夹带着苦涩的药汁撬开了我的双唇,我傻傻地配合着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可是他犹未放开我,舌尖灵活地纠缠着我的舌头,那么深切,那么热烈,却又带着一丝羞涩。我一愣,赶紧使力去推他。容华浑身一震,顺着力道松开了紧搂着我纤腰的双手。偏头,嘴唇划过我的唇角,落到耳垂上,低低地喘气。

    要不是病得实在没有力气,我想我会一个拳头砸过去。容华的色胆在经过几年的酝酿后,终于养成一只欲兽。

    这让我实在欢乐不起来。

    “蝶儿,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吧?”容华开口,声音略微嘶哑。

    我低头不语,继而摇头。我跟容华?这前途太渺茫,难以想象。“为什么?蝶儿,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这份心从未改变过。。。。。。”

    我举手捂住他的嘴。

    时隔多年后,我再次仔细地打量他的容颜:狭长的单眼皮,眼角微微上翘,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略薄的嘴唇,如涂朱丹,此时正动情地微张。

    一瞬间我居然微微失神:什么时候那个青涩的大男孩已然长大,像一枚饱满的果实,正等着有人去采摘。我斟酌了半响,最终还是面红耳赤地挣脱他的怀抱,长叹曰:“容华,你之于我,太熟了,我下不了手。。。。。。”

    自那日暧昧后,我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容华。既然认定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就不能再给他任何幻想——我与他之间不仅仅隔着一份与雷蒙逝去的感情,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婉婉。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有点恨当初的自作主张,如今将这么美好的一个少年拱手相让——悔得肠子也青了!

    杭州城的初冬,略微地萧索。亭阁楼台在无数棵衰败的杨柳间更显得清冷。在西湖的南面,容华用重金购得一块地皮,已经动工,建造家园。

    大病初愈的我,在婉婉和青青的陪伴下,默然驻足在西湖水畔。

    杭州美,最美是西湖。

    美丽的西湖倒映着玉皇山和凤凰山的娇容,湖水幽静,清澈明朗。从这里望去,朝廷置建的满城挡住了西面的钱塘门。满汉居于各端,一条冰冷的城墙阻隔了我梦里旖旎的杭州城。

    而此地,距离洛阳又有多少的遥远?洛河两旁的梧桐是否已经凋零?倾城山庄的白梅是否已经吐露芬芳?小七和丫丫是否恩爱如初?从别后,夜夜梦回,那古老的城墙是否依然坚硬冷漠?

    记忆如潮水,铺天盖地,搅得我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欧阳蝶兮才15岁,经不起如此沉重的别离,背负不起如此刻骨的烙印。

    自古“情”字最伤人,伤心,忧愁却能伤身。辗转杭州,我这一副破残的身子还能否撑得起一方水土?几千年的后浪逐前浪,凝聚成澎湃的湖水,埋没了吴越风流抹去了宋时歌舞,楼外楼的沧桑依旧,一弯断桥依然缠绵在西子湖头。

    听——有哪家女子在凄然低吟: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山边枫叶红似染,不堪回首忆旧游。。。。。。这一汪多情的西湖水吞噬了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几多薄情就有几多眼泪;灰暗的雷锋塔下白娘子的殷殷啼血是否仍犹在?雷峰塔何时倒?西湖水到底几时干?梁山伯祝英台十八里相送长相诀,千古绝唱绕心头。

    这个冬天,一场又一场的大雪,以排山倒海之势淹没了整个杭州城。西北风卷起大片大片的雪花,飞檐走壁c呼啸而来。隆冬腊月,空气冷的令人窒息。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阵寒风卷门而入。容华一边解斗篷一边抱怨:“这雪也忒大了,马车都跑不了。”他推开婉婉递过去的热茶,斜斜瞄了我一眼:“今日身子还好吧?有没有咳嗽?”

    没等我回答,他就疾步上前,一屁股在我的身旁坐了下来,抬手自顾自地探上我的额头。我赶紧偷看了一眼婉婉的脸色,见她凄然欲滴,不由心虚地缩了缩头,避开身去。

    “一切安好。”我小声地回了一句。

    容满意地笑了笑,并不介意我刻意的闪避。反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像是我脸上忽然长出一朵花来。婉婉的眼神越发地忧郁,我愈发地坐立难安。

    如此微妙的情势,就意味着我势必要过上一个不安稳的新年。容华的态度并不热切明朗,却也不曾退缩一丝一毫,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向我暗示一番他的心意——他是在打持久战。

    若是我的身旁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出现,那么他对我可是势在必得。

    他胸有成竹,我信心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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