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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年粮庄的分店一家家开了起来,几乎涵盖了江州所有的州县。原本囤积居奇的粮商们,一看情况不妙,立即开始抛售手中的存粮,持续走高的粮价迅速降了下来,渐渐回到了往年的价格,甚至还有压价抛售的情况。

    丰年粮庄虽然因为大量粮食流入市场,导致生意没有一开始那么好,但基本已经回本,而且略有结余,这比他们预估的情况还要好。

    夏仲春说:“咱们别把事情做绝了,关几个铺子,给别人一条活路,不然他们势必会反扑的。”自家现在虽然发展迅速,但跟基不稳,与其现在急吼吼的开疆扩土,不如将每一步路都走扎实,如此,才能更得更远。

    “听仲春的。”刘墉一拍桌子,“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给别人一条生路也是给自己一条生路,将几个生意不怎么样的铺子都关了把,掌柜伙计有干的好的,问问他们想不想去别的地方,要是不想离开家乡,留在当地的绸庄或者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自己选。”

    一家人说着说着说到了王郢。夏仲春说:“外头粮食都在降价的时候,他死撑着不肯降价,每一个顾客上门去,后来发现要是不降价有可能会被抄家流放,吓得立即开始降价抛售。可他的粮食掺了不少的沙子和石头,就是白送人估计也嫌弃咯牙,所以还是没人买。据说,王郢为了借此次旱灾发一笔横财,不仅将家中的积蓄都用光了,还从高利贷手里借了一笔,现在天天被人『逼』债呢。”

    刘润清不解地问:“他之前不是挣了很多的昧心钱吗?还拿不出本钱来?”

    “我听世宁说,这些年王家的生意越来越差,盈利的时候少,亏损的时候多,他拿出那笔钱就基本上将王家掏干了,而且还从账上支了几万两银子,不知道干什么用了,吴川县有我们顶着,他基本开不了张,其他州县倒是能卖得出去,但外县有不少竞争对手,他的生意只能算不好不坏,前期可能是真挣到钱了,可他贪心不足蛇吞象,见到利润眼睛都红了,以他的『性』子只会继续往里投,而不会就此收手。粮食卖出去需要一个周期,但粮食得先屯起来,于是他就将家里好些产业抵押给了高利贷。现在粮价降下来,他那些以次充好、掺杂沙石的粮食卖不出去,资金不回来,连利息都还不上了,这才被人追债。”

    “王家可是绵延了一百多年了,到王郢手里,恐怕要败落了。”刘墉叹息一声,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儿媳『妇』,心里难免会犯嘀咕:那江湖术士恐怕说的是真的,不然怎么解释王家败落,自家发达的事情?

    他心里刚开始嘀咕,儿子就为他答疑解『惑』了,“这都是他咎由自取,要是没那么多歪心思,眼里除了钱能装得下别的东西,说不动就不会像这样一败涂地了。他的失败在于将利益看的太重,而舍弃了良心。”

    刘墉微微一琢磨,的确是这个道理,有人从高处跌落,那是因为他品行不端走歪了路,有人平步青云,那是因为顺天道顺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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