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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那股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已扑面而来。

    一个身着从二品朝服的一身肃穆的中年男子从偏殿处走出,向元盛帝行礼后,呈上一份密封的纸卷。

    想来那便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王捷,吴勉暗想。

    一名执事官从旁接过,用竹刀启封、展开,呈给元盛帝。

    元盛帝阅后,取过已沾好朱砂御笔,在纸卷上勾圈了几笔,执事官交还给王捷。

    王捷接过阅后立即扬声公布朗读了考题并悬挂在殿中。原来王捷等读卷大臣经研讨,确定了八道策问考题备选,元盛帝临时勾选了四道,即为今日的殿试考题。

    考题即出,众贡士们纷纷搅动脑汁、殚精竭虑,搜肠刮肚,拟将毕生才学聚结在笔端,化作一个个方正、光圆、乌黑、体大的馆阁体,落于洁白的宣纸之上。

    吴勉未急于落笔,在心中将那四道题梳理了一遍,有了大致的脉络,才缓缓落了笔。

    在落笔之前,他用眼角余光微微瞥向了斜后方,昨晚那个少年正坐在那里,看那样子,他还未落笔,尚在思虑中,不过看他神情,倒是安定从容。吴勉心中亦是一定,用笔蘸了蘸那一早准备好“云头艳”,稳稳地书写开来。

    大殿之内,墨香四溢。随着众人纸上的字句逐渐丰满,元盛帝从龙椅上站起,开始在贡士中穿梭,不时停在某个贡士的身侧,看上一时半刻。几个被巡视到的贡士不免心中擂鼓,手心冒汗,笔尖轻轻颤了起来。

    元盛帝则看不出喜或不喜,无论站在何处,一律面上无波、神色淡淡。

    吴勉一旦起了笔,脑中的思绪便如脱缰野马,奔腾在旷野中,浑然忘了身处何处,未留意元盛帝从他身边经过,稍停了片刻,视线在他的卷上及身上扫过,亦未知晓元盛帝亦在那位少年身畔停驻观看了良久。

    元盛帝巡视了几圈,回到龙椅上端坐。皇冠之下一双犀利的眼睛,缓缓的移动,尽数将这二百多名贡士纳入眼底。他们中有的已白发苍苍,有的正当壮年,有的恰逢弱冠,有的却是红唇少年。

    世人皆爱英才,年少有为者最为人称羡,作为帝王的他求贤若渴,喜的也是少年英才。

    元盛帝的目光在殿内游移,更多的停留在刚刚他看过的几位年少贡士身上。春日朝阳斜射入大殿内,折映在他们英气勃发、神采奕奕的脸上,充满了生机,其中一位更是眉目如画,俊美出尘,看着便赏心悦目,如同此时御花园的风景般怡人。

    日光映下的窗棂影子在殿内一厘米一厘米的移动。殿试时间为一天,答题字数不限,有人答完了题,叩首低头倒退出了殿门。有人还在苦苦思索,笔耕不辍。

    吴勉洋洋洒洒、一蹴而就,约两千字,最后一笔,恰好到了答题纸的底端。

    抬手,收笔。犹如一艘船及时回了航,吴勉定了定神,依例将卷子卷好,放于桌上,收拾考篮,叩首退出考场,途中瞥了眼那少年,只见他正写在那最后一行上。吴勉心中一笑,看来答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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